小哑巴就医 (第1/1页)

    洗完澡，姜澈没有回房，和虞清窝在一起，“明天乖乖去医院。”

    虞清没有拒绝，只是悄悄把手伸到他的腹部，孩子恢复安静状态，根本不理人。

    “去医院，嗯？”

    姜澈捏捏他的耳朵，反复强调明天的任务，虞清哼了一声，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早点把眼睛治好，不然会吓到小孩子的。”

    这话成功引起虞清的容貌焦虑，他转过身，背对着姜澈，抱着枕头，背影里满是失落。

    前二十几年，容貌从来是他最不愿拿出手的优势，但如今他失去一切，甚至连自己的过往都全然失去，只剩这张脸能证明他的身份和他的过往，他已经不能再失去。

    不对，还有眼前这个人，独自守着他们许多的回忆。

    姜澈从背后抱住他，温热的唇贴着他的颈部，呼吸洒在皮肤上，很痒。

    “嗯……好。”

    “再说一遍好不好？”

    姜澈克制住激动，握住他的手，在深夜里小声哄他再说一次。

    虞清不明白为什么要重复，就只嗯了一声。

    “说好不好。”姜澈搔搔他的手心，就差那根棒棒糖引诱他了。

    虞清天生反骨，哪怕失忆了不改初心，让他干什么他就偏不干什么，“嗯。”

    这一声明显要敷衍很多。

    姜澈蹭蹭他的后背，毛茸茸的脑袋在身上蹭来蹭去，很舒服，“再说一次嘛。”

    虞清枕着手背，故意拖延很久，久到姜澈快要睡着，他才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好”字。

    姜澈傻笑两声，昏沉地摸摸他的胸口，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虞常宁顺利把虞清带去做手术，顺便检查身体。

    虽然是个小手术，但还得等待两个小时，虞清的体检报告先出来了，医生面色沉重地看着。

    “怎么了？”

    他傻且烧钱的弟弟有什么事？

    医生摇摇头，没有详细说，“等到手术结束，我们必须再带他去做一些检查，才能确定结果。”

    虞常宁心里有些不舒坦，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很相信自己的预感，这些年死里逃生练出来的本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但他此时无法分辨危险来源于何处。

    虞常宁坐在吸烟室里，这些天再棘手的事情都没让他如此惆怅。

    难道是虞清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对，体检项目已经做得非常详细，有经验的医生应该可以预测，不至于说得那么含糊……

    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他一连抽了三根烟才停手，心静下来，脑子一片空白，他站在走廊尽头吹风，思维随着身上的气味慢慢散去。

    还能有什么事……？

    哪里不对劲？

    已经很详细了……

    是地头蛇又有B事？不，他们一直不安分，不消停。

    还是虞清之前处理的事情有问题？不，虽然虞清很烧钱，但他办事能力很强，从不拖泥带水。

    那还能有什么？

    虞常宁踱步三巡，一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手术室地灯还亮着，他坐在门口，把医生找过来。

    “他的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体内某些药物含量超标了。”

    虞常宁猛然转头，“什么药物……？毒？”

    医生连连摆手:“不不不，很多药物里面都含有那种药物，我们得重新抽取血液和毛发做化验。”

    虞常宁心里稍微安宁些，手术室的灯牌熄了，麻药未过，虞清还睡着，虞常宁坐在床边，给姜澈发了个短信报平安。

    虞常宁看着虞清的脸，更不自在。

    其实上次他说了谎，他和虞清确实长得不像，他确实更像他自己的母亲……可虞清不一样。

    从小到大，父亲最看好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虞清，对虞清的包容性也更大，不然谁能闹脾气之后还能登机跑到国外？

    得知虞清在国外找了个男人当炮友，那几天虞常宁差点被老头子揍死，直骂他没把弟弟教好。

    想到这里，虞常宁狠狠掐了虞清的脸颊，“王八蛋，十几年净给你收拾烂摊子。”

    正因为老头子纵容、信任虞清，虞常宁才会让他去做那些最关键的事情。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劲。

    虞常宁捏捏疼痛难忍的额角，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

    要是虞清能说话就好了，还能和他商量，结果现在他失忆还失语……

    虞常宁陡然一惊，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警惕至极，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了关键的线索。

    医生给虞清检查时只说，失忆是海马体受损，他们本能地认为是爆炸引起的，短暂失眠是血块压迫神经，故而也和爆炸联系起来……

    失语则是推测……因为虞清曾经有PTSD，故而顺理成章地推给历史原因……

    假如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呢？

    推翻所有主观臆测，从那场爆炸开始思考。

    以虞清的性子，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会擅自引爆轮渡，何况还有姜澈这个因素存在，虞清会拿性命冒险吗？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当时得知轮渡爆炸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之后因为担心虞清的安危，全部的精力放在打捞和搜救上，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

    不对……还没有找到最关键的细节……

    “唔……”

    床上的人眯着眼睛，虞常宁拉上窗帘，用手给他遮光，“慢点睁开。”

    他的左眼伤得不重，已经能看清东西，右眼还需要术后恢复。

    虞清本能地想揉眼睛，被虞常宁按住了手腕，“不能揉。”

    他叫了医护过来帮虞清处理，兀自站在一边沉思。

    最后还是感叹:要是虞清能说话也好啊……

    虞常宁皱紧眉头，脑子里闪过一丝抓不住的头绪，惹人心烦。

    虞清在医院躺了三天，一切恢复正常才回到家里，彼时所有的鉴定结果都加急出来，虞常宁指着DNA报告:“看清楚了吗？明白吗？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还疑心不？”

    虞清哼哼两声，把报告收起来，转身进了房间，又不理他了。

    虞常宁正好支开他，把躲在一边偷笑的姜澈拉到阳台上，“你有没有觉得从虞清出事，就有些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