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汲汲顾影 (第1/2页)

    他母亲的墓碑就在前方不远处，不过十几步就走到了。

    邵君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心中瞬间泛起一震涟漪，他转头看向夜色中抽烟的人，心情复杂。

    铺好报纸，跪在上面，点火烧纸。

    墓碑上是邵君母亲和他父亲邵长海的遗像，火光印在邵君脸上，一滴眼泪滑落，邵君嘴里呢喃着。

    修瑾只能看见邵君嘴唇微动，偶尔拭去眼角泪水，火光映衬下邵君的背影在轻轻颤抖，单薄的惹人怜惜。

    修瑾想靠过去将人一把抱住，想告诉他，会过去的，他想安慰他，更想带他走，但他不能。

    一支烟抽完，又点上一支，直到拿烟的手冰凉的没有知觉，他才发现邵君已经站在面前了。

    明亮的火光早已归于平静，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烧纸味，昭示刚刚发生的一切。

    “主人，谢谢。”

    谢谢你带我来，谢谢你还记得，谢谢你准备了母亲喜欢的蛋黄酥。

    “之前邵君说的不是有意气您，是真的，邵君准备好了，可以随时侍候在主人的身侧，只要主人需要。”

    “嗯”修瑾轻声应道。

    “主人的计划里，邵君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该启用时也请您不要犹豫，邵君已经……”邵君话还没说完就被修瑾打断。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说出来的话修瑾自己都吓了一跳，可能是被邵君刺激的也可能是刚刚看到邵君在他亲人墓前的哭泣，总之刚刚修瑾在听到邵君的话后，第一个反应是，邵君不信任他，邵君在催促他赶快实施计划，展开行动。

    他知道自己是在有意的拖延，他不想那么早开始，让邵君再次面对水生火热。

    “邵君不敢”再次将视线底下。

    他突然发现脚上的运动鞋是那么的不合脚，可能自己还是光着脚待在宴夜，等待吩咐和命令的好，惹人不快也不过是一顿鞭子，不用思考，也不用说话。

    修瑾停下脚步，眼神里的厌烦全数被刚刚抬眼的邵君看了去，只一瞬，邵君便了然，这恐怕是厌烦了，厌烦了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费尽心思筹谋。

    邵君将头深深埋下，轻佻了嘴唇，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将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也不管此处道窄地凉就跪了下去，手放在地上，脸也埋下“是邵君说错话，请主人责罚。”

    修瑾的眼一直追随着邵君的动作，直到那人伏地，心脏的绞痛达到顶峰，他无措又愤怒道：“你起来。”

    “邵君不敢，烦请主人责罚”罚他说错话，最好能用责罚打破他的幻想。

    “我叫你起来。”

    邵君听出了修瑾语气的不耐烦，刚刚只是眼神，果然连语气也藏不住了么，他答“是”起身，不再多言。

    回去的路上变成了邵君开车，修瑾按压着太阳xue看着窗外，找不到火气的来源。

    窗外灯火阑珊，突然一个夺目的招牌映入修瑾眼帘，他道：“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邵君不明所以，却听令停车。

    停好车的二人走进了一家KTV，确切的说是修瑾名下的KTV。

    修瑾带着邵君找前台要了一个包间，进入房间的邵君便将人拉到屏幕边的座位上“今晚你做回曾经的邵君可好？”

    邵君对着修瑾笑笑，平静地拿起麦，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随意耷拉着，一只脚轻轻的踩着拍子，双手握住麦克风。

    “先生想听什么，只要邵君会唱的，都可以唱给先生听。”

    “从前的你，经常这样给我唱歌，英文的法文的中文的，一首一首给我唱到天亮”修瑾有些失神，身体陷落在沙发里。

    “先生现在要是想听邵君也能一首一首的给您唱到天亮，或者您不想邵君停下，邵君便也不会停下。”但是再怎么唱下去，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邵君亦或者修瑾了。

    你想要自欺欺人吗？修瑾？

    邵君拿着麦，也没有点歌，就着歌库一首一首的唱下去，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即使这些歌词邵君都能记的下来，他只是不愿看沙发上的修瑾。

    何必假装我们能回去，你给我看了你的计划，你给我看了你的野心，你也对我许下了诺言，可是那时的厌烦和轻蔑也是真的吧，那就别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堕入深渊，一起堕入……也好。

    邵君身上的抗拒修瑾又怎会看不懂。

    “停下来”换歌的间隙，修瑾叫停了邵君“我还是看不惯你坐的样子，跪在那里唱”修瑾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清清淡淡，若不是邵君对修瑾的了解，是怎么都不会看见笑意后的冰冷。

    邵君没有立刻变换姿势，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从音箱里传出“您说了算，我的主人，您愿意看邵君什么样子，邵君就做什么样子给你看，跪伏在地，打开双膝，亦或者跪撅起来拿麦克风自慰？还是您又有了什么邵君想不到的好的创意？”邵君的话语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波澜，他平静的称述，就像是随意摆弄衣服那般，这是加文教他的，奴隶该有的良好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