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路杀人事件 (第1/1页)

    西门町。

    AmmanKindom，一间小小的酒吧，店里只有一台标靶，灯光昏暗，没有什麽人，放着不怎麽样的西洋流行音乐，除了许多重金属尖锐的声音和歌手高低音更迭的声音之外，店里没有什麽是可以称之为热闹的。

    吧台上坐着一个男人，黑sE衬衫，x前第三颗扣子以上全部解开，可以看见壮硕的x肌线条，蓄着山羊胡，整张脸大T上算是粗犷。从左眼一直延伸到颧骨下方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GU强韧的气息。

    这道疤痕是道上人士辨认他的特徵。台北地区的黑帮，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青帮排行第三的高鹏，人称「三哥」。

    三哥坐在吧台前，用手机里的程式古龙的武侠。

    「阿信，来一杯gin＆tonic，老样子。」

    「好，马上来。」

    三哥一边看着手机萤幕，一边cH0U着万宝路和阿信闲聊。

    「话说，最近有没有听人说过一个奇怪的nV人？」

    「奇怪的nV人？」

    「嘿啊。」

    「怎麽样的奇怪？」

    「不会形容，总之，是个奇怪的nV人。」三哥朝菸灰缸点了点，剔去多余的灰。

    「而且，是个红眼。」

    gin＆tonic送上桌来，高鹏用x1管将杯里的柠檬片取出来，用力x1ShUn一口。店里三三两两进来几个寻欢作乐的年轻人，高鹏望去，确认过只是普通人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酒。

    这是高鹏天生的本能。对於杀气的敏锐。

    －－凝视瞳孔里的深处，杀气只能靠实力隐藏而无法全然隐匿的，在瞳孔里的更深处，会结晶成血红sE一样的流光。

    自从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本能之後，多年以来，除了镜子里的自己，他没有看过任何一双血红sE的瞳孔。

    那是上星期的事情。

    组织要三哥带两个人去杀了最近在市议会里风风火火的年轻议员。

    原因一如许多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一样，太自以为是了。

    除了阻挡组织在地方上积极推动的建案以外，甚至和政风处联合，一举清了许多议会里接收贿赂的议员。不少人因此遭殃。

    因为这些行为被组织视为眼中钉，到了不可不拔除的地步。

    那天晚上，凌晨一点刚过。议员宅邸附近的监视器已经事先被秘密破坏了。

    三哥和其他两个人待在车子里，平凡简单的TOYOTA汽车。

    除了三哥之外的两个人，因为无聊而开始数落起年轻议员「少不更事」的愚蠢。

    「这个傻子，每个人都拿钱，唯独他不拿，不是自找Si路麽？」

    「这也算了，还断人财路，真不知天高地厚。」

    高鹏从开始到现在只是安静地望着前方，注视着并不存在於空间上的某个点。他在心中排演杀人的步骤。

    尽管杀的是不懂武功的一般人，还是需要缜密的想像过再下手，如此才可以轻松省力又不会拖泥带水。而且任何想像的空间都让他觉得有趣，因为可以选择的方法有很多种，就好像到家乐福购物，看着满墙的饼乾糖果可以选择，心情就会自然愉快起来那样。

    更何况，这次要杀的不只一个人而已。组织下令了，灭门。

    三哥的手表响起，电子表上显示「01：30」。时间到。

    高鹏二话不说将车门打开，顺势从驾驶座底下cH0U出一把古铜sE的长剑。剑鞘上镌刻着古兽饕餮的图纹，中央镶嵌一颗红玉，红玉周身彷佛有流水浮动，磷光隐隐，彷佛巨大的杀气凝聚。

    其他两人从腰间掏出贝瑞塔半自动手枪。

    高鹏用力一跃跳上了二楼，在防盗铁窗的间隙之间站住脚，只见他悄悄将剑拔出剑鞘，一阵JiNg光眨眼似的闪烁，窗上的铁条便消失殆尽，彷佛不曾存在过，只留下另外一半的残T。正要打开窗户进入屋子的时候，一楼门口处突然传来不祥的声音。

    高鹏往下看，另外两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大量鲜血正从脖子处的伤口汩汩流出。站在两具屍T旁边的，是一个同样手持长剑的蒙面nV人。

    穿着Ai迪达运动套装、蒙面、长剑。

    「你是谁？」高鹏确认目前的情境後，并没有多余的惊讶。

    「这个人，你杀不得。」nV人说。

    三哥望着她，是红眼。一种总算遇见同类的轻松感，而同时，血Ye开始沸腾。

    「我只好先杀了你。」三哥没有多余的想法。挡我者Si。

    话一说完，高鹏立刻踪身一跃，在半空中化剑为矢，疾驰而下。

    nV人往斜上方画一个剑圈，彷佛月昇，轻易点出高鹏破绽。高鹏察觉出不对劲，顿时将势道收回，转向後翻。

    这种招式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你的剑是什麽来的！」

    「你的剑又如何？」nV人的话语声里满不在乎。

    站在面前的nV人和自己的剑法招数一模一样！不管怎麽想都觉得不对劲。高鹏接连上前使出三招，招招都被破解，彷佛被预订好的一样，然而，nV人使出的招数，他也完完全全按表破解。两人互相缠斗一阵子，无法分出高下。高鹏还yu再战，蒙面nV人却突然往後奔去。

    两人的距离再度拉开。

    「眼神变了。」高鹏在心里揣想。从他的眼中看去的nV人的瞳孔深处，血红sE的结晶正如cHa0水退cHa0般逐渐流失，终於空无一物。

    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情感的深处。

    nV人将剑反握，左手捏着剑诀。

    「这是......」高鹏睁着眼，脸上的刀疤因为眼皮扩张而些微颤抖，如果没有仔细看，仍旧是不动声sE的神情。

    「不可能！」皱眉，疤痕皱缩。高鹏疾驰上前，剑走佯狂，yu以乱剑搅乱人心，却万万没想到nV人的身法陡然行云流水，於不变之中含有千万变化，那剑虚无飘渺，彷若月光，远看则明，近时则虚，攻势一下铮铮鸣响，下一刻却又广阔如蓝天大海。

    过不多久，高鹏身上已中三剑。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和nV人保持距离。

    nV人守在门口，将剑格在x前，背後的房子突然巨大起来，变得戒备森严。

    不能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继续打。高鹏心想，将剑收回，拱手向前。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轻功一跃，坐进车子里启动引擎。

    安静的深夜中，一辆ＴＯＹＯＴＡ驶出住宅区。

    没想到第一次遇见红眼就打输了。高鹏郁闷地想。前一刻还命在旦夕，此刻却只因为输赢而觉得沮丧。对他来说，杀人不过就是游戏，没有人规定，杀手要Si板严肃的吧。

    「为什麽要穿Ai迪达呢？害我以後只想买NIKE了。」三哥心想，後照镜里反S出的街景一个人都没有。

    几个小时之後，第一道yAn光从地平线升起。

    议员宅邸的门前，什麽都没有，唯独一抹早晨的yAn光。

    门牌上，JiNg武路１５１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