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号。 (第2/2页)

一会也没见面前这个廖老板有什么指示。

    廖峥安看完手里的书才让人带他去楼上，周正戚从来没有去过那上面，听会所的头牌说那都是大老板休息室，当然是怎么个休息法就不得而知了。

    楼上的房间比周正戚的小屋子大了好几倍不止，还有专用的厨房和洗衣房，像个三室一厅的套房。

    周正戚从进房间就一直垂着头，他知道自己在面临什么，但却感受不到一丝悲凉，这才是真正令人窒息的。

    过了好一会，廖峥安已经脱了衬衫，袒露着肌理清晰壮硕的上半身，径直向他走来，沉着脸问：“魏三没教过你规矩？”

    周正戚犹豫着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

    到被人压上来那一刻他都是懵的，只是瞪着眼看头顶辉煌的水晶灯。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刻这么让人恐慌，可恐慌却又小于他心底的懦弱。

    然后他想，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好了，说出来好了。

    在弟弟回家的第一天就告诉母亲自己的遭遇，在被迫离家出走时就告诉母亲自己面临的困境，在绝望的时候选择干脆地死去。

    ……

    身下的小男生明明很害怕，双肩抖着就没停过，似乎一直忍着不吭声，廖峥安停下动作，撑着一只手肘，问他：“很疼吗？”

    周正戚哭了，带着哭腔乞求：“很疼。”

    “没出血。”对方说。

    周正戚没来由的赌气，哭声一片：“你要叫我宝贝。”

    “嗯，宝贝。”床上这点小情趣，在廖峥安看来几乎微不足道。

    廖峥安大汗淋漓地趴在他背上，嗓音一度低沉，不像嘲笑，但语气足够让人那不堪一击的自尊破碎：“你比女人还会哭。”

    周正戚趴着不动，腿间一片湿滑：“我没说……”

    “没说什么？”

    “没说我是女人……”

    廖峥安被他逗笑了，把他翻过来，一个害怕到不停颤栗的小男生，这双眼倒是勾人得很。

    周正戚立马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坏什么不能坏了规矩，他不能躺在客人怀里过夜，这是魏三说的。

    周正戚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这样，但他不想违背，最后只能全身赤裸地蹲在客厅一角尽量不打扰客人的休息。

    廖峥安注意到他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周正戚抱着赤裸的身体，面不改色：“受过伤。”

    “很疼吗？”

    “嗯。”

    “过来。”廖峥安拍怕床榻，“我看看。”

    周正戚慢悠悠地走过去，伸出手，给他看丑陋的疤痕。

    廖峥安的大手擦过他的脊骨，声音很低：“跟个兔子似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周正戚想不通，耻辱感究竟是什么？或许是母亲手掌的温度，又或许是十八岁时的遭遇。

    他想回到沉入湖底那一刻，窒息般却又要命的快感，他又为活着感到那么一丝庆幸。

    廖峥安似乎对他很满意，至少点了他不下于三次。

    这么一个模样清白的少年，站在那，长发别有风味，局促不安地缠着双手等待召唤，眼睛圆润明亮，像受惊的小鹿，一招手他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你面前。

    那双眼表面看十分呆板，等人凑近了细看，就能发现那里面藏着东西呢。

    周正戚又在楼道跟其他小男生打牌，他经常输，赚钱不多，反而花钱多，廖峥安今日来第一眼就发现了他，还是魏三跑过来提醒他。

    周正戚迈着小步子过去，干愣着。

    廖峥安问：“你是几号？”

    店里的男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号码，这是魏三定的规矩，周正戚也不例外。

    而他之所以是四号，缘由于前四号的男生从良了，这在会所里算是不吉利，很容易触人霉头的，但魏三把这个号给了他，只是说，不吉利的只是数字而已不是人。

    周正戚说：“四号。”

    廖峥安盯着他额前浅浅的碎发，目光一沉：“这个数字不吉利。”

    周正戚抬眸瞧了一眼远处的魏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满怀忐忑的希望得到谁的青睐。

    周正戚想了想，才继续回答：“您说。”

    廖峥安抬起他的下巴摩挲着，粗砺的手指在他红唇反复碾压，犹豫片刻，话锋一转：“你叫什么名字？”

    周正戚随即一愣，这是他来这里这么多天，除了魏三，第一次有人问他的真实名字。

    “不想说？”

    周正戚不回答，算是默认。

    “你名字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戚。”

    “哪个戚？”

    周正戚伸出手，将懵懂疑惑的眼神投向了那边的魏三，见魏三还是没有搭救他的意思，周正戚才笨拙地握住客人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

    写下一个字——戚。

    “戚戚。”廖峥安随后笑了。

    周正戚没拒绝这个称呼，似乎叫什么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