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_1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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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事,韩岳可算是长了记性,虽然朝廷后来下发了文书,表示公使钱在边关事务上可以便宜行事,但他还是兢兢业业的把每一笔账都记上,可是有些隐晦、机密可不能记在公账上,需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忙撰写一本私账,还得会整理数目,使两本账能对上。这一思索就找到成屿了。

    要不是成屿提点帮忙,韩将军这次怕是不会那么好过。能看出成屿是个知恩图报的,脑子也好。这么一思忖韩岳就去了成屿院子。

    说明来意后成屿倒有些受宠若惊,记账一事看似小,实则背地里的门道可大了。虽然只是公使钱私账,但上上下下了解的事务恐怕不会比韩将军少,更有些阴私之事放不得台面上说。但最后成屿还是应承下来。

    毕竟他不良于行的身子和将军府夫子的身份能挡掉好多眼光,不会惹人怀疑。

    反正给几个孩子上课也不用很多时间,白日里空闲的时候成屿就一个人在屋里清账。

    今年因为公使钱一事,日子仿佛过得格外快,眼看着又入冬了。成屿身体虚早早就换上了棉袍,屋子里燃了炭。

    虽然这一年杂事不少,但好事也有。

    成屿的腿好了不少,他能慢慢的自己走几步了。于是每天下午韩泽都能看到先生在院子里慢吞吞的逛着。有时候落了雪,韩泽担心他一个人滑倒就在旁边守着,先生还笑他跟个小大人似的,事事cao心。

    韩泽心想过了年可就十七了,哪里小了。

    一日韩泽匆匆忙忙回家,因为有事耽搁比平时晚了些,到家的时候成先生已经在院子里了。午时飘了点雪花,现下倒是停了,石板路已经扫洒干净,但树上枝头还挂了雪。

    韩泽进去的时候先生正抬头赏着头顶的一株腊梅。大约是太过入迷竟然没注意韩泽过来,依旧呆呆地站在树下。

    一到冬日,成屿就缩在屋里,除了逛逛园子是半步也不出,肤色比常人白净不少。

    成屿仰着头,额头到下巴的轮廓极为流畅,唇色有些淡,平白添了一丝脆弱感,但站在雪景中又有些翩翩然的仙气儿,连衬得眼前普通的腊梅都虬枝盘曲,不平凡了。韩泽站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默然不动,像是怕惊了眼前人。

    或许是冻到,成屿低头轻轻打了个喷嚏,韩泽才回过神来,快步走过去,“回屋回屋,明儿个暖和再逛吧。”

    成屿一吓,有些嗔怪道:“你来了也不出声。”

    韩泽走近了才瞧见先生的鼻尖染了一层浮红,方才打喷嚏的缘故眼睛里也汪了水,瞧着颇讨人怜爱,但说话时眉眼含笑,又是一副纯真的模样,韩泽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慌乱了心神。

    成屿走在韩泽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突然意识到这孩子已经和他一般高了,感叹这岁数还真是抽条的时候,过了年就十七了。一晃神,意识到这就三年了。成屿垂眸低笑,日子好快。

    进了屋子韩泽拿了水壶到炉上去热,成屿没什么正形的倚在榻上吃零嘴,全是韩泽上街买来的小玩意,脆脆香香的油炸花生,酸甜可口的梨条果干,又抓了一把炒栗子往火盆里一丢,煨热了吃。

    韩泽提了热水和晚饭回来,“今天这么早吃么?我现在吃不下。”成屿朝韩泽举了举手里的一把零嘴示意到。

    韩泽失笑,“那先放火盆上温着。”

    成屿点点头。

    拿了铁丝筛子来架在火盆上,看到底下几个板栗,韩泽忍不住嘱咐:“少吃些栗子,胀气。”但手上的活却没停,利索的捡出来、剥开,放在成屿手边。

    “啧,别用手拿啊,烫的呢。”成屿被这小子“火中取栗”给一惊,连忙拉过他的手看有没有烫伤。出乎成屿意外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泽的手掌已经不是几年前那般柔软了,有硬茧和粗糙的伤痕。

    成屿有些着恼,自己一直也没发现。

    “不疼”,韩泽有些不自在,往回抽了抽手。

    成屿搓了搓他的茧子,“练功这么辛苦。”语气里带上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韩泽看着拉住自己的手,五指纤长细白。他记得先生曾经说过自己过去每年都要生冻疮,但来北地的这几年却从未见过,韩泽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手指。

    “往后你找些羊油擦擦,日日受风肯定要开裂,拿我的也行。”成屿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罐,“喏,现在就擦。”说着扣了一大块敷在韩泽手上。

    韩泽垂头笑着,乖乖把羊油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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