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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无事,韩泽在屋里养伤,闲暇时就把先前的书信翻出来又看一边。 这几年呆在庆州,北夏时常来犯,韩泽从一个面对敌人会恐惧颤抖的新兵,成长为如今令北夏人颇为忌惮的小将。 韩泽有时候也搞不懂,明明三年足以改变许多。生死离别,爱恨嗔痴,儿女情长这些东西早该被大漠的黄沙和凝固的鲜血所掩盖了。 但自己那点违世绝俗的念想却无论如何也消解不掉,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韩泽困惑过、徘徊过,最终在那个冬夜,他和战马跌倒在地,鲜血充满鼻腔和眼膜,感受着周身渐渐冷掉的那一晚,他还是放任了自己的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有活着同成屿表白心意的机会。 那就这样吧……不是早就想明白了吗?韩泽合上书信。 “韩小将军,快出来吃羊腿啦。”门外有亲兵喊道。 “这就来。”韩泽迅速将书信收进盒子里,跑了出去。 “喂,你不能换件好点的衣裳?”王凯瞪着他一身邋里邋遢的兵服。 韩泽后知后觉今日是他的成人礼,连忙又回去换。王凯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小子心眼丢哪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几个军营里的长辈和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为韩泽庆贺。礼仪从简,待到替韩泽上簪子的时候,韩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竹节青玉簪递给王凯。 王将军一愣,倒也从善如流接过,替他簪了上去。结束后一行人在帐里吃饭,王将军指了指簪子问道,“家里大人给的?” 韩泽摇摇头说不是。王凯眼珠提溜一转,不怀好意道:“早几天不给我,临了突然拿出来,怎的,是心上人啊?” 几个座下的好友听到,瞬间激动,一个个都停了咀嚼,支着耳朵等回答。韩泽哈了一声,啥也没说。 “得,就你小子这个闷葫芦样,不把人姑娘吓跑就不错了。”王凯闷了一口酒,揶揄道。 “将军,韩泽可不闷!他私底下都是坏心眼儿。”路劲在底下笑骂。 路劲比韩泽大两岁,两人一开始住同一个帐子,常常互相关照,如今也在前锋,为右将军。 路劲开了此口,其余几个人也放开不少,当着将军的面吐露了许多韩泽做的好事。 “合着你小子当着我的面装蒜呐!” 韩泽大笑着否认。 一行人吃完饭逐个散去。韩泽向将军道谢后也准备走了。王凯叫住他,“过几日朝廷要派监军下来,届时我和几位参军都有事,营里你和路劲多看着点。” 韩泽心说,怎么这个时候派监军下来,正待细问,王将军就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愿多说。 韩泽回去的路上暗自思量,今年派人属实是有点早,往年都是入秋后才来人的。直觉告诉韩泽这次的督查恐怕不同凡响,或许是因为近年来庆州边防逐渐引起朝廷重视了? 五日后中官宋希到了。他是宫中太监,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不可怠慢。王将军等人早早就在知府衙门候着了。 几番应酬下来,眼见着天色渐黑,王将军一行人准备告辞离开,却被宋希叫住,“王将军留步,本官还想去营里看看。”说着便躬了躬腰。宋希按理是没必要到城外的军营去住。 王凯一愣,倒也没推辞,嘱咐几个手下多牵了一匹马,便带着人往城外去。 方才席上宋希是一副谦逊得体的模样,看着不像是难说话的样子,王凯稍稍松了一口气。骑行路上,王凯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不知宋监军为何今年没待入秋就来了?” “这都是圣上的意思,小的也不好揣测。约莫是弹劾庆州的折子上的多了吧。” 王凯一骇,“这几年庆州战乱,但我麾下士兵个个都是英勇骁战之辈,待圣上忠心耿耿。” “将军莫怕,圣上只命我好生探访,如实回禀,多多抚慰边地将士。” 闻言,王凯一时福至心灵,“如此甚好,感念陛下恩德。监军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末将知无不言。” 方才宋希那一番话不就是知府狗官终于得了陛下“青眼”,令宋希“好生探访”,要下台了么。至于军队则是“抚慰”。王凯探出这趟口风,心稍定 或许是担心狗官猜到什么,宋希才不愿意在城中留宿,连夜要出城。 庆州知州姓刘名昌,是庆州本地人,根基深厚,又因为庆州是相当僻壤的边地,不引人注目,早几年公使钱大案的时候竟然令他逃过一劫。只是近两三年北夏入侵,才让朝廷的目光转向这里。 韩泽夜里打着火把巡营,远远看见王将军一行人还带着一个面生的人回来,一问才知是监军,还纳闷。过不久就被叫到帐子里,听王凯说道,“这位是我麾下韩泽,做左前锋,已颇有威名,宋监军,这几日就让他跟着你好了。” 宋希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点点头,“韩小将军是新起之秀,我在陛下身边听到过几回。听说是渭州韩岳将军子侄,倒真是青出于蓝。” 韩泽拱手作揖,向宋希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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