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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塞冬和普罗托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高脚床，上面铺了孩子气的浅粉和淡蓝条纹交织的床单。

    波塞冬坐在床沿上，双腿晃来晃去，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波塞冬，你怎么了？”普罗托关切地问。

    “普罗托，我被装了太虚玄冰之后是不是很无理取闹很失控？”波塞冬问。

    “嗯……有一点吧。”普罗托说。

    “能不能说具体点？”波塞冬追问。

    “我想想啊……”普罗托扭过头，“也就是阿波罗还被困在玄冰里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飞来飞去。我一靠近，你就疯了似的进攻我，还说‘不许你碰阿波罗’。”

    “还有吗？”波塞冬问。

    “没了。”普罗托肯定地说。

    “现在想想，你说这话的时候样子真是可爱……”普罗托自言自语，“很认真很不服输的神情……”

    “普罗托，你讽刺我！”波塞冬欲哭无泪。

    “没有。”普罗托摇头，“我只是在说我的想法。”

    “普罗托真的是这么认为啊……”波塞冬重复了一遍普罗托的话，脸有点变红了，又变得像装了玄冰的样子。

    普罗托不好意思地挠头：“波塞冬、你、不要害羞啊。真是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了……”

    两只对着脸红。

    ……

    “阿波罗，明天动刑的时候我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才好？”盖亚问。

    “问这干什么？”阿波罗说，“你还在担心吗？”

    “怎么说得出来不担心。”盖亚说，“估计接下来几天会是‘正义的十大星神’集体力量泛滥的日子。我尤其担心泰希斯，他很容易被银河之星蛊惑，最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个傻星神，他到底是什么角色咱们都不知道。……咱们会不会有点过火？”

    “他们虐待你的时候有觉得过火么？”阿波罗问。

    盖亚摇头：“没有。但要是换做我行刑，一点享受的感觉也没有。”

    “毕竟很久以前小试了一把。”阿波罗说。

    盖亚扶额：“现在的方法真是越用越陈旧。我现在看大卸八块、灌辣椒水、电击鞭打之类的都没反应，是不是有点麻木了？”

    “和萨隆战斗并把他的头和躯体分离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阿波罗说，“是寂寞到麻木么？”

    “我越来越觉得正义和邪恶关系很微妙。”盖亚说。

    “他们应该是一体呢。”阿波罗说，“盖亚，我在就厌倦了战争。”

    “是，我也很疲惫。”盖亚说。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厌倦了。”阿波罗说。

    “嗯。”盖亚刚应了声，马上转过头去，“你想说什么？”

    “自从我借银河之星的力量复活开始，”阿波罗刚要开始“讲故事”，又说道，“你觉得萨隆的太虚幻境对我来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盖亚回答，又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是自杀的。”

    “算是吧。”

    很久的空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波罗自顾自开了口，“卑鄙下流无耻。”

    盖亚看着他。

    阿波罗想得盖亚虽然已经有了很强，甚至比自己还强的领袖气质，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原来那个正义、严肃却温和、有点实力不足、有一点点点点孩子气、偶尔天然呆的星神。

    “我现在说这些不用担负任何责任，所以你也不一定相信我。”阿波罗说，“想想神的暗面，想想银河之星为什么会有黑暗力量，想想这黑暗力量作用在我们中的几个后的效果。”

    “……为什么萨隆变成了这样？”

    “贪欲所致。”盖亚答。

    “那是不是说明某一天我们之间的某个也会这样？”阿波罗问。

    “也许。”盖亚说。

    “是不是我们每过上一个周期——银河之星的力量需要提升的时候，就必须永无休之地战斗？”阿波罗又问。

    “我，不知道。”盖亚说。

    阿波罗停下来看着盖亚，看着盖亚和往日完全不同的侧脸。

    盖亚对于他来说，用人类的称呼，像个……少年。

    阿波罗换回了熟悉的语气：“总之不要再有所顾虑了，盖亚，只要无所顾忌就好了。”

    阿波罗想起来傻星星球的第一个晚上自己本想用原来的姿势抱着波塞冬，但根本做不到，反而成了被波塞冬紧紧抱在怀里。

    阿波罗对波塞冬说，他很内疚。

    波塞冬愣了半晌，说，他逃命回到灵动号之后问阿瑞斯，阿波罗为了保护他死掉，是否值得。

    阿瑞斯说，值。

    他有点悲凉地问为什么。

    阿瑞斯说，因为你是受。

    阿波罗听了之后心里有点空空的。

    他何尝不想守护他的每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