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社恐实用指南_怒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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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 (第1/1页)

    陈怡君几乎是摔门而出地离开了那家咖啡馆。她走得很快,背部挺得笔直,像个打了败仗却不愿认输的士兵。

    赫尔-辛基午後的yAn光,明明很温和,此刻照在她身上,却感觉像是在炙烤她的羞耻心。

    她走到了街角,然後,停了下来。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假装在等红绿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瞥向那家咖啡馆的门口。

    她在等。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声音,正在疯狂地叫嚣着:追上来啊!你这个混蛋!快追上来解释啊!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咖啡馆的门,再也没有被推开过。

    他没有追上来。

    这个认知,像最後一盆冰水,彻底浇熄了她心中残存的所有幻想,也点燃了更汹涌的怒火。

    这算什麽?!

    她终於忍不住,在人来人往的街角,气得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那样子,活像一个没要到糖果、在原地撒泼点的小nV孩。

    她到底在Ga0什麽烂帐?!她一边在心里对自己咆哮,一边快步朝前走。牵挂一个人,因为他和一个nV人的互动而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跟他到底算什麽关系…这完全违背了她当初来赫尔辛基的初衷!她是来躲避人群,是来寻求冷静和孤独的!不是来和一个该Si的、到处散发荷尔蒙的芬兰地主,玩这种幼稚的恋Ai游戏的!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跟自己过不去。

    她以为,她的这场内心风暴,无人知晓。

    但她不知道,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埃罗自始至终,都将她那一系列的「表演」——期待、失望、愤怒,以及最後那孩子气的一下跺脚——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追出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刻的、难以理解的困惑。

    为什麽?

    为什麽他会有那麽强烈的、**「必须去安抚这个人的怒火」**的冲动?他过去处理这种「晕船前兆」的方式,向来是冷静、礼貌地後撤,给予对方空间,直到对方的情绪平复,或者…关系自然冷却。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了害怕。

    他就是这样。他的生活,不应该为了一个nV人而改变。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

    那次之後,他们正式进入了一段强制X的**「关系冷静期」**。

    陈怡君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从埃罗的公寓搬了出去,搬回了自己那个在卡里奥区的、小小的单身公寓。她只留下一张简单的便条:“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公寓很bAng。关於小木屋的设计,我会继续进行的。”

    她用最职业的方式,将他们的关系,重新限定在了「建筑师与客户」这个唯一的、安全的框架内。

    他们唯一的连结,只剩下了工作。

    她会定期地,将设计进度用邮件寄给他。他如果提出修改意见,她也会专业地回应。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周末有空一起去看新开的美术馆吗?」他试着在线上会议的结尾,发起试探。

    「抱歉,我最近有点感冒,不太适合出门。」她会立刻用滴水不漏的、礼貌的谎言回绝。

    她谎称自己感冒了。所以,他们所有的工作讨论,都改成了线上会议。而她,每次,都坚持不开摄影机。

    「我的网路不太好,开视讯会卡。」她说。

    他只能透过耳机,听着她那刻意保持着平稳、却依旧能听出一丝疲惫的声音,看着萤幕上那个代表着她的、黑sE的圆形头像。

    埃罗完全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他知道她在说谎,知道她在筑墙,知道她在用这种消极抵抗的方式,闹着她独有的脾气。

    但他没有再b她。

    他选择,用一种极具耐心的、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姿态,允许她闹这次脾气。

    他会在每次线上会议结束时,看似随意地补上一句:“Helsinkiisgettingcold.Takecareofyourselfifyou''''resick.”赫尔辛基变冷了。如果你病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不说“我不信你感冒了”,也不问“你到底还要闹到什麽时候”。他只是顺着她的谎言,将他真实的关心,包裹在最日常的问候里,轻轻地,投掷到她那紧闭的门前。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我在这里。无论你躲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愿意开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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