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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多，养猪场老板带着小张先回他家准备晚饭。

    “梁哥，这边没法叫外卖的，我们今晚寄宿的人家又只有一个老婆婆，就到老板家去吃吧？”

    “好，没问题。”大美人叉腰看着猪圈不动，转头看看小张：“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先过去帮老板准备，我稍后就到。”

    “行，快开饭了我打电话。”小张吩咐同来的工作人员守在这边，自己和另外一人先去了老板家。

    那留守的人守在养猪场门边。

    大美人独自一人站在猪圈外，看着那群猪，时而心生羡慕，时而叹气发呆。

    看着看着，眼泪不打招呼就流了下来。

    大美人根本没心情去擦这碍事的眼泪，陷入了对自己的不理解，他不明白，哪至于？区区一个人转身离去，这等小事还伤不了他，但他又有万千难受荒凉的心绪。

    他不知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是在干什么。

    这里又黑，又冷，又臭，又陌生。

    独自一人。

    他怀念以前家人还在时的旧时光，好像连空气都是暖的。

    忽然闻到一股烟味，养胃攻双手插兜站在了他身边。

    大美人看着他道：“你没回去？”

    养胃攻被猪圈昏黄的灯光罩着，神色也跟着晦暗：“我回去干什么？”

    大美人：“回去吃饭，回去睡觉，回去上班，回去继续过你的生活。”

    养胃攻不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纸巾，递给大美人：“没用过的。”

    “……谢谢。”大美人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泪，坦然道：“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养胃攻：“没关系。”

    大美人忽然道：“你要不要跟我zuoai？我给你做0。”

    空气安静了几秒。

    养胃攻眉头渐渐蹙起，看着大美人道：“我不想。”

    大美人：“对我没兴致是吗？”

    养胃攻自认还算是个和平的人，但今天不知为什么，总是愠怒。

    现在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状态：“你觉得呢？在猪圈邀请我zuoai？？？”

    大美人安静的笑了一下：“有点好笑。”

    养胃攻一把拉过他，将他抱在了充满烟草味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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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人在养胃攻怀里待了许久，后来他主动攀上了养胃攻的背，脑袋埋在肩上，整个人发着抖，一直没有抬头起来。

    直到手机振动，小张叫他过去吃饭。

    大美人挂断手机，脸上的模样还有些滑稽，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就算是天仙也经不住这副模样。

    养胃攻掏了掏衣兜裤兜，都没纸了，只得捏起衣袖替他擦脸：“玛德。你要赔我衣服知道吗？！”

    大美人鼻音浓重，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们去养猪场老板家吃了一顿农家饭，又在养胃攻的劝说下启程回市区。

    一坐上养胃攻那辆车，大美人就道：“这烟熏味香氛很独特。”

    养胃攻脸色不善，沉默不语。

    等车子开起来，大美人升起隔断，又说：“这烟熏腊rou味的老公也不错。”

    养胃攻斜睨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老公。”大美人道，“你应当是喜欢我温顺黏人，对你三从四德的模样的。”

    “我喜欢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连幻想都没敢幻想过。

    大美人笑了一下，抓过养胃攻的一只手，交叠着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睛盯着那手，说：“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世上少有。这么好的出身，却不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一心只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

    养胃攻诧异，扭头看他。

    大美人继续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暗恋了你一两年，后来工作太忙，就把你忘之脑后，又去暗恋别人了。”

    大美人抬头，盯着养胃攻道：“我暗恋了一个又一个，那些弯的我都看不上，我就喜欢暗恋直男，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养胃攻实话实说：“确实。”

    大美人：“不过这些都伤不了我，爱情，只是人生中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从不幻想自己要得到它。所以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留在我身边吗？你从我这里想要索求什么？你跟我说，无论是身体，还是面子，亦或是其他一些什么，我都给你。你这么好的人，帮过我，又跟你认识这么些年了，我理当对你好一些。”

    “打住打住。”养胃攻皱着眉说，“一开始还听你讲得有点道理，后面又在乱说什么话？闭嘴吧你。”

    大美人看着他，眼神闪动，后来什么也没说，扭头看向了窗外飞驰的夜景。

    养胃攻掰了掰他的肩膀，没掰回来，凑近去一看，大美人又流下了眼泪。

    “你哭什么？”养胃攻安静的问。

    “不知道，”大美人说，“就是眼酸。”

    养胃攻道：“我们还是继续吃药吧。”

    “不想吃了，吃了也没用。多少有钱抑郁自杀的，是没钱看病、没吃药吗？那些除了让我浑浑噩噩，根本就没用。”

    “那你说什么有用？”

    “什么都没用，是我自己没用。”

    养胃攻真是又无奈又生气还有点烦躁，但其实更多的还是束手无策的心疼，最后只能说：“你要是会生孩子就好了。”

    大美人：“我为什么要生孩子？”

    养胃攻一本正经：“你生个孩子就能感知到自己的价值，你有用，你伟大，你有得忙，你还有了赖以你生存的新家人，简直一劳永逸。”

    可惜他不能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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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人思考了一会儿。

    竟然说：“你说得没错，我应当去找个老婆，跟我生孩子。谢为，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养胃攻震惊：“…………？？我说鬼话转移你注意力，你竟然还当真？”

    大美人点头。

    养胃攻：“生孩子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带来新的问题，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去祸害女人，祸害孩子的。”

    大美人不说话。

    养胃攻：“门都没有，你听到了吗？”

    大美人松口：“我逗你的。”

    他展开双臂抱住了养胃攻，脑袋搁在养胃攻肩上，轻轻说：“谢谢你，真的。”

    养胃攻：“这还像句人话。”

    大美人道：“你有什么想体验的，可以跟我说，初吻还在吗？可以带你体验一下？想摘掉处男帽子时，也可以找我。”

    养胃攻：“我谢谢你。”

    大美人：“不客气。”

    养胃攻于是不客气道：“今晚我就要破处。”

    大美人身体一僵：“…………”

    养胃攻重复：“今晚我就要。怎么，想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