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中往事逝如烟_第十八章暗夜逃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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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暗夜逃亡 (第1/1页)

    那一天,镇上流传着一份黑名单,一份隔天要被拉去游行淋漆晒太yAn的黑名单。这份不知是真是假的黑名单,却催生了一个深夜大逃亡」的计划。几位名字上榜的大叔偷偷备好一辆吉普车,准备在月黑风高的深夜里出逃。计划进行得非常隐秘,至少他们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连一向不太Ai管闲事的mama都听说了这个惊天大行动,而且还帮他们算出了吉普车上还有一个空座位,於是便偷偷找到了逃亡成员之一的阿禾伯,要他带上我一起走。

    我的名字当然还够不上资格上黑名单。mama要我跟着走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是因为反正有免费车子搭,二是可以顺便把一些贵重物件带到棉兰交给父亲。对於mama的请求,阿禾伯想也不想便满口答应了。於是那天夜里,我跟着大叔们m0黑在一条後巷里集合上车,在茫茫夜sE中踏上了逃亡」之路。

    车子很快出了城区,在郊区漆黑的公路上飞驶。公路两旁是一片片的棕榈园和橡胶林。车子里气氛紧绷,大叔们压低嗓子交谈,犹如惊弓之鸟。他们互想猜测自己上黑名单的原因,揣测着明天要真被拉去淋油漆晒太yAn会是个什麽样的情景。

    这时,远远的从车後S来两道强烈的车头灯,大叔们齐声惊呼:伏下身子!快伏下身子!等後面来车呼一声超到前头後,大家才松口气抬起头来。如是者重复了好几次,搅得我疲惫不堪。即便车後没有任何动静,大叔们也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看看是否有追兵m0黑赶到,还不时的相互检讨,到底这次出逃计画的保密程度是否做到了家,行踪有否暴露了,有什麽人可能知道了这个计画并且可能出卖他们。

    我被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弄得近乎崩溃,忍不住重新打量身边的这些大叔们,想发掘他们到底有些什麽能耐,竟可以让人劳师动众,在这麽一个乌七麻黑的深夜里驱车出城来追捕他们?我奇怪这些平时长袖善舞,JiNg明能g的大叔们,今晚怎麽看起来竟都畏畏缩缩的,有点窝囊?

    前面就是省界了,过了省界也许就安全了。可是,司机或许也被车子里的紧张气氛Ga0得JiNg神崩溃了,开得好好的车子偏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就Si了火,不论怎麽打怎麽推,Si活就是开不动了。这下可真把我们的大叔们吓青了脸,个个面sE苍白,犹如末日将临。偏偏这时远处S来两道强光,大叔们二话没说,刷刷刷的齐齐跃过路边G0u渠,穿过齐膝草丛,躲进棕榈树林深处。

    我本能的随着大家奔进树林里,屏息伏在树底下的草丛中。身後那一大片黑不见底的树林叫我背脊发凉。

    我们静静的伏在那里,听任剌耳虫鸣,听任蚊虫叮咬,一动不敢动。一位大叔忽然低声说就怕外婆」会跑出来呢!这句Y森恐怖的话叫我听了心里发毛,我想起会巫术的老太婆,便忍不住问:你是说neneksihir」巫婆?」那位大叔不屑的回了一句:老虎啦!这也不懂!」一句话惊得嘘声四起,其他的大叔们惊恐的颤声叱喝:别叫他的名字!别在这地方叫他的名字!我感到背脊越发冰冷,只觉黑暗中有两道绿光在身後注视着。我不敢後望,只能远远的盯着前方,看司机是否已经成功发动车子,好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一辆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而过,越过我们在路边抛锚的车子时并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把车速减慢。又是一个自我惊吓。

    没等那部车子从从视野中消失,大家便嘶嘶惨叫着从草丛里逃了出来,里面的蚊子实在太凶了,而且个头大,成群结队的足以杀Si一头牛。

    大家咒诅着抓着痒,互相传递青草油涂抹红肿的手臂。司机这时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极其悲惨的消息:车子修不好了!

    省界在望,车子却坏掉了,天果真塌下来了!

    边界有个岗哨,司机建议说不如先到那里去借个电话打回家,叫家里另派车来。大家一听,惊得连呼不可。跑进哨所无异自投罗网,打电话回家更是暴露目标,说不定派来的车子未到,海陆空三军已经团团围了上来。

    往前是深渊,後退是张网,前後都是Si路一条,真个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平时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大叔们这时均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有人建议可以从火车道上绕过岗哨走过界,可是铁轨横过一条大河,m0黑走铁轨过河风险极大,一脚踩空就要掉进河里,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险。没办法,只能沮丧的呆坐路旁。

    我又困又累,心想这些可以劳动大批军警全力追捕的重量级人物们,事到临头就拿不出一个对策来麽?望着那Y森暗沉的棕树林,我想如果真的扑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是去是留,他可以b大家马上做个选择。

    僵持到大半夜,大家知道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就是Si路一条,就豁出去了吧!

    我们朝着山坡上那栋小屋走过去,屋梁正中悬着的汽灯把h白sE的亮光S出窗外,让人在这个清冷的午夜感到一丝暖意。

    我们其实大可以不必去理会那个哨站,从坡底下大喇喇的走过去的。可大叔们或许是做贼心虚,又或者是想当绅士,非得要上去跟里面站岗的士兵借道说声哈喽不可。

    我们走到屋前,里面那位百无聊赖的年轻士兵猛抬头见到深夜里突然冒出这麽一群人来,吃惊不小,未及询问,大叔们已经七口八舌的抢先向他汇报情况了:

    晚安,Pak,先生,Bapak的简称,我们的车子路上坏掉了!

    Pak,我们要去棉兰!可是车子半路抛锚了。

    Pak,你独个儿守夜吗?什麽时候换班?

    Pak,不知哪里可以找辆车送我们到棉兰去?

    那士兵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弄昏了头,睁着眼望着我们不知该说什麽。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大叔们又已经哗啦哗啦的挥手道别,点头哈腰的走人了。

    走出哨所,下了斜坡,大家松了口气,异口同声说刚才那个士兵一看就是个大好人。他们连士兵的样貌都没看清楚,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能断定他就是个大好人,还真本事!他们怎麽没有想到,说不定那小兵这时已经一通电话过去,调兵遣将过来追捕他们了呢?

    趁着夜sE,我们一路前行。夜越深越冷,黑暗的长路一望无尽头,漫漫长夜,只有路旁幽黑树林中的小屋偶尔闪出一丝惨淡的煤油灯光。屋里的人都在酣睡,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我们走走停停,疲惫又困倦,再也没有人说话了,队伍也渐渐疏散开来,有人走不动了,有些在茅屋前的木椅子上打盹,睡着了。最後,路上走着的就剩下我和阿禾伯,其他的人都已从夜sE中消失了。

    阿禾伯找来了一根粗树枝当扁担,把我和他的行李前後挑着,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默默的走在黑夜里。

    第二天曙光微现时,走得又倦又累的我们拦住了一辆小客车。因为一夜没睡,我在摇摇晃晃的车子里晕得不停呕吐。当我们终於抵达棉兰的时候,我们深夜大逃亡的英勇事蹟」早已经回传到了我们居住的小镇,我们成了人们茶余饭後的谈话资料,成了名人,成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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