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虹波_心诚则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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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诚则灵 (第2/3页)

正在巷口的贺明汀。痛觉比知觉更快到来,他被整个掀翻在地,脑袋重重砸向斑驳的墙面,血迹在白墙灰上晕染开。

    贺明汀有点儿回不过神,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天翻地覆了呢?

    方才他还在莞尔向大姨贺岁呢。

    手机在哪?通话结束了吗?大姨是会为他的戛然而止勃然大怒,还是会焦急地询问是否发生了意外?

    他快睁不开眼睛了。

    脸部的皮肤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原来是枕着地上一滩尚未融化的雪。可他的四肢皆是焚烧般的疼痛,头也疼,想思考对策,脑浆却像一锅烧开的糊状物,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鲜血从额头缓缓淌下,沾湿了他的睫毛。这下连对面晦暗肮脏的墙体都看不真切了。晚间的虹光施舍般投下这条小巷,照亮了瘫倒在地眼神失焦的青年,他的肢体以一个极古怪的姿势扭曲着,平日一尘不染的衣裳此刻却满是污渍。他何曾几时想过呈现出这样不得体的一面?

    暮色渐渐吞没整座城市,叮咚一声,贺明汀脑子里的开关跳闸了。

    ……

    贺明汀转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好像有人把他的胃腔抽瘪了。

    他没有问类似“身处何地”的问题,因为在颠簸的途中也曾被惊醒,不过那时意识尚且微弱,在挣扎着使唤躯体无果后,昏厥了近十四个小时。

    天底下还是好心人多,有路人注意到脏兮兮的小巷子里昏迷不醒的倒霉蛋,否则他将在北方零下十度的寒夜冻成冰雕。前来施救的医护人员还在不远处发现了手机,连着一起送上120,并从中翻出程树的号码。

    在缓过一阵天昏地暗的头疼,面对程树慈母忧儿式喋喋不休的关怀,贺明汀从混沌的思绪中剥离出另一个要紧的问题:“贺明渚呢?”

    据程树所说,自己伤势并不算严重,最不幸也是最万幸——头部是主要的受挫对象,后脑勺缝了六针,外加脑震荡,全身上下多处错位和软组织受伤,以及左手手臂轻微骨裂。

    “在我家呢。”程树挺了挺胸脯,就差大着嗓门“我做事你放心”。

    他偷偷地呲了呲牙,几度嗫嚅,还是没告之细节。贺明渚泪眼汪汪的样子简直令人于心不忍。

    “把他送回来吧。”贺明汀说着就要掀被下床。

    “哎——悠着点儿啊哥!”

    程树忙不迭给人按了回去,指了指他头顶的吊瓶。

    贺明汀又悻悻然重新坐好。

    顶着这副衰样去接贺明渚的的确确是大意了——方才他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就招来了天塌地陷般的痛,浑身的骨头如同被敲碎后又囫囵吞枣拼装起来,贺明汀咬紧牙关才没有让程树觉察。

    “打完点滴也别着急走,给你约了几个检查,单子也列好了,”程树拿起床头柜上那幸存的手机在闭目养神的青年面前晃晃,“等下有人来推你去排队。”

    贺明汀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轮椅,郁闷不已。

    “怕留下什么后患,你老实配合哈。”

    “知道了。”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程树在贱嗖嗖和靠谱间切换自如,人精一个。

    “赶紧走!”

    贺明汀一时也恢复了战斗力,朝他飞了个眼刀。

    程树最后向怨气满满的好友扮了个鬼脸,开车回了家。

    “回来了?”程老爹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客厅泡茶,听闻动静也不回头,“地方布置好了?”

    程树皮笑rou不笑:“那肯定。保管那些个老头赞不绝口。”顺路去医院探望了一下贺明汀。

    “啧,怎么说话的。”

    眼下懒得跟亲爹斗嘴皮子,程树转身上楼,直往贺明渚住的那间房去。

    敲第一下门,不应。

    敲第二下,不应。

    第三下程树直接推门而入,小孩儿正坐在书桌前写寒假作业呢,脸上没什么表情,估摸着还在同他置气呢。

    程树不禁为自个儿叫屈,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呀。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哪知力气也不差。程树不得不动用“武力”才连哄带骗地把他扛上了车。等载回了自己家,贺明渚也拒不服从安排,程树苦口婆心,最后搬出了贺明汀才勉强了事。

    “这是你哥之前住的房间。”

    即便如此,程树还是听住家阿姨说半夜里房间隐隐传出哭泣声。

    其实今晚他有一个应酬,贺明渚不去——他根本不打算从房间里出来。

    程树叮嘱住家阿姨好好照料这个小客人,便携同老爹一块儿前往饭店。

    但他万万想不到,先处出事的会是贺明汀。

    席上程树一直推脱着酒杯,为了保持清醒,他还在等贺明汀的电话。可等啊等啊,等到一众老板都饭饱酒足了,仍是没有任何来电。

    他性急地拨过去,关机。

    搞什么啊?

    程树坐不住了,不顾老爹的眼神暗示向其他人赔笑,然后抓起外套就走。一路加速回到家接上贺明渚,再往医院飞驰而去。

    汽车驶入医院的停车场,他刚刚解下安全带,贺明汀便发来了一条短讯:“你先自己过来。”

    程树在医院的侧门门口找到了失踪的好友。

    “你脑子真被撞坏啦?”

    贺明汀头上缠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系着那条染血的红围巾,就这样大喇喇地坐在地面上。

    “小杨人呢?”小杨就是那个临时护工。

    “被我打发走了。”贺明汀面无表情地从纸袋掏出一张单子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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