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虹波_你把他带走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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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带走吧。 (第2/2页)

盖年轻时俊美的缩影。

    贺明汀直视着这张令人憎恶的面孔,胃里一阵排山倒海。

    没错,果真是从未留意大儿子原来对二手烟过敏。

    眼见主动送殷勤未成,贺咏一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喃喃道:“把他带走吧。”

    贺明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那孩子,你把他带走吧。”

    “你疯了是不是?贺咏一,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胡诌什么?!”

    贺明汀脱口而出。

    “你轻轻松松一射,爽完了然后全程冷眼旁观,白冠上一个父亲的称谓。现在又嫌麻烦打算无痛卸任是吗?”贺明汀气得紧握着的拳头都在发抖,声线不稳,“天啊,你不会以为家庭是公共洗手间吧?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种人怎么敢结婚生子的?!”

    “.......怎么能被生下来。”

    “我工作很忙。”贺咏一不顾他仇视的眼神,又燃起了烟,“我老婆......你也知道,我照顾不来两个人。”

    “什么大生意需要贺老板日夜兼程,连休憩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靠吸烟提神?”贺明汀讽刺地说,然仔细品味,一种不祥的预感跃上心头......

    “你还在赌?”

    有那么一刻,贺明汀希望这只是自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但贺咏一的沉默表明了一切。

    “对不起。”

    这个一直以来妄自尊大的男人此时不得不低头,就算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而退让。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浓烈刺鼻的烟味熏得贺明汀直恶心,干脆不管不顾道:“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幸亏我脱身得早,在这些人里估计还排不上号。”

    “赌瘾”是贺咏一多年来口口声声对抗的无形的恶魔,也是他第一段婚姻告终的直接原因。

    贺明汀的生母性子温吞,甘愿为家庭付出。她可以忍受丈夫以工作为借口缺席本该的角色,却不能接受赌瘾毁灭她凭一己之力营造的表面温馨的三口之家。争吵,摔打,反复的道歉和承诺,如此贺明汀在幼时都已见惯了、听厌了。

    恶魔附身时,贺咏一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次次打破旁人眼中文质彬彬、事业亨通的成功男人的形象。

    他彻夜不归;赌赢了欢天喜地,带妻儿肆意挥霍,赌输了愁云惨淡,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借酒消愁,熄灭的烟头堆满一缸。

    在输得眼红时怨声载道地归来,大肆毁坏手边能够着的东西以泄愤。若一时难寻大额的现金,就偷儿子的储钱罐以备下一次下注。

    贺明汀清楚地记得母亲总是以泪洗面,但不曾对父亲死心,期待他有一天能幡然醒悟。

    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早。这一年贺明汀十岁,母亲再度怀有身孕。

    第二次做父亲,贺咏一出乎意料的欣喜若狂,不但洗心革面,还对她关怀备至,一家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甜蜜的岁月。

    可惜好景不长,贺明渚呱呱落地后便几乎没有任何留恋的,重蹈覆辙了。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贺咏一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不惜把主意打到了小儿子的奶粉钱。贺明汀出面阻止,反被一响亮的耳光扇倒在地。

    很难想象前段时间他伪装得多么天衣无缝,只为了妻子保胎。

    这一回,母亲彻底死心了。

    她坚持在外租房分居,打响了离婚拉锯战的第一枪。终于在经过不懈的周旋搏得了贺咏一的松口,领着长子远走他乡,永别这方满载失望的伤心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贺咏一仍旧死性不改,只是加害的人选换了一个,不知还要被祸害多少年。

    但这些不是贺明汀关心的重点,对这种烂根性的人渣多言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他捂着口鼻看贺咏一一个个吐着烟圈,极力压制想要呕吐的冲动:“五十万,我要五十万。”

    “我不可能给你白白养儿子。”

    “五十万对贺老板来说不过分吧?下次搓牌前先去山上拜个庙......”

    “我给你。明天就打到你账上。”生怕对方反悔似的,贺咏一满口答应,“十八岁之后你就不用再管他了。”

    “只到十八岁。”

    “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贺明汀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抬步就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他真是半秒都不想多待。

    “明汀,明汀!”

    “你mama的事——我很遗憾,没能帮上忙。我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cao你大爷的贺咏一!”理智脱弦,贺明汀仪态尽失地吼道。

    分明已经大跨步走出一段距离了,他说的每个字却都掷地有声,像一只愤怒的雄狮发出震慑的怒吼,喝退身后追赶的对手。

    “你听好了,你没来参加她的葬礼简直是老天有眼。你若是真的来了,她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1

    cao蛋的。

    真是cao蛋了。

    贺明汀加速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勉强刹步停下,双腿已似灌铅般沉重。

    仲夏凉爽的夜晚,他却不知不觉间大汗淋漓。

    还是破戒了,他心想,应该给贺明渚买点夜宵再回去。让他久等了。

    贺明汀扶稳路旁的一棵树,而后脱力般慢慢靠在上面。

    晚风习习,月影绰绰,街上空无一人,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底有些酸涩,微微泛红。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刚刚间接接触到尼古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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