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如烟花散落的城堡(2) (第2/2页)

以r0U眼可见的速度一直减少，直至售空。

    与此同时的核研总部，冯承幻领着我走进核研的实验中心。他信手拿起药物架上的两支试管，里面分别陈放着颜sE各异的药剂。

    「通过对梦境的302例实验企划，以及对极端睡眠症病例的长期调查，我们研制出永冬——能让服用者沉浸在睡眠状态无法自主醒来的药物。」冯承幻拿起其中一支冰蓝sE的药剂放在手心，仿佛在观赏着一件艺术品，良久後冲我问道，「这是梦境监狱的试点运行中对你们注S的药物，你觉得效果如何？」

    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冯承幻难道在询问我这个受害者的意见吗？我注视着冯承幻向他抛出确认的眼神，但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劲。

    「有什麽问题吗？」

    「额……」

    对於冯承幻这种类似询问受害者「你觉得我打伤的武器威力怎麽样」的行为，我只能说他的情感神经中枢或许就像他麻醉的面神经那样，已经淡漠到无药可救的境地了吧。

    「药效非常强烈……谢谢。」

    「那就好。」

    冯承幻浑然没有察觉到我语气里的深意，露出标志X的凶笑。他抬手对药物架旁的机器输入指纹，取走了永冬还有另一剂不知名字的药物。

    我们经过实验中心的C作台，自动弹出的设备显示着来自隔壁实验室的即时监测资讯。

    【K-0280彼得·贾尔斯】

    【测试项目：Project.420032「永冬」】

    【实验结果：成功匹配】

    【身T状况：良好】

    【睡眠时间：96天3时24分32秒。】

    我不禁在C作台前驻足停步，设备每隔数秒就自动翻到下一位元实验者的监测资讯。

    「事先与你说明，这个项目所有的实验者都是自愿参加。」冯承幻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幽幽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往届支配战争的失败者。」

    「全都主动渴望进入沉睡不醒的永眠吗？」

    细细想来，这些人或许就像就像曾经的林遇，就像过去的我吧。我们都以为自己从支配战争中败北，现实渐渐变成日复一日的煎熬，於是我们不知不觉沉浸到了虚实难分的世界。若是无人阻止继续沉湎下去，我们也会最後就会变成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牺牲现实都要去往自己能够自由C控的梦境世界。

    「走吧。」

    冯承幻的步伐往後离开，我迟疑地撤出自己感慨不已的情绪，将目光停留在冯承幻手上握着的另一瓶药剂。

    「这瓶橙红sE的药剂有什麽作用？」

    「简单来说，药效与永冬恰恰相反。我们研究极端睡眠症的同时特地关注了那些康复的病例，这些病人无一例外都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失眠症状，甚至可以数十日不眠不休。通过这些病例，我们研发出这种药剂——暂名为ANTI-永冬，用来复制这种不眠不休的现象。」

    闻言，我忽然全身一怔。x口弥漫出百感交集的心情。冯承幻侧目与我短暂的相视，随之抛下的话语让我觉得分量非常沉重。

    「苏偌烊，你到时候用得上这玩意吧？」

    按照这几天决定的最终方案，我们会在伪造的末日当天对世人服用永冬，通过气T制剂的形式亦或是投入水源，用以阻断世人从梦中醒来的能力。

    同时，我们即将发售的完全沉浸式VR设备，本质上就与核心研究协会的那台梦境监狱沉浸装置相同。等到售尽之後，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设备就会相互建立连接自动形成网路，覆盖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进入完全沉浸模式，配合永冬的药效就会永远沉浸在梦境之中无法醒来。

    如此就能防止世人从新世界脱离回到原世界的意外。

    至於各个世界不接触电子游戏的区域，尤其是那百分之十的与我们相差甚远的平行世界，我们准备用宗教的方式进行传播来创造文化，将《梦境支配者》的故事植入他们的潜意识。而这会与上述其他世界的方案同步进行。

    但即便如此，我们的方案成功实行後可能还是会有少数人遗留在原世界，或许未能建立起通往我梦境的情感桥，或许设备发生故障。因此就需要有谁留在这个世界，引导这些漏网之鱼去往新世界。为了抵消永冬的效果，就需要注SANTI-永冬，维持数日的清醒来完成这最後的任务。

    经过数日的讨论，我终於说服了所有人让我负责这个任务。因为我必须在伪末日之後世界仅剩的时间里拯救夏千颜，不能就这样去往新世界。

    所以，这就是我们作战方案的第三步：唤醒执意不醒的夏千颜，并且把漏网的世人捕回我的新世界。

    橙红sE的药剂倒映着我的面容，我抬起视线，舒出x口沉重的呼x1，郑重其事地接过了冯承幻递给我的药剂。

    2019年2月24日夜晚，核研总部夏音慈的病房。

    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月sE与荣谭街的繁华喧闹洒入室内。我轻声推开半掩的房门，只见夏音慈就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窗外星光稀少的夜空。

    我走到夏音慈的身旁坐下，她没有回首望我。

    窗外是嘈杂的人声，聚集的人群满心欢悦的齐声呼喊，似乎正在为明天的到来倒数。

    3、2、1。

    随着啪的一声，烟花升空。

    人群里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夜空中一抹异样的光芒划过墨sE，顿然绽放了流光溢彩，映入夏音慈那双如碧海般澄澈的眼眸。她莞尔牵笑，略显冰凉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手背。我们同时因悸动而怔了一怔，於是心照不宣地握住彼此的手，十指相扣。

    这是我们在这个残酷却又美丽的世界，度过的最後一个新年。

    ——喂，造物主。

    感谢你在这亿万年的岁月，献给我们一个如烟花散落般哀伤但无b绮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