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第1/2页)

    “哥哥，侯王弟弟叫王侯。身份都挺尊贵。”笑得说话都在抖。

    盛青杄不语。

    哥哥。

    像小情侣。

    这样喊不对吗？

    盛青杄走着走着撞在了盛白杄身上。

    “哥哥，你不专心，在想什么？”盛白杄捏着他耳垂。发现哥哥分神，盛白杄故意多走几步。

    声音是冷的，但又不冷。

    盛青杄的视线往下走，停在了弟弟的喉结处。

    他脑子里莫名闪出了个问号，这么冷的音色，怎么说出来的“哥哥”和糖一样。

    “没什么，在想mama明天到萌城，还是后天到。”

    会腻吗？

    哥哥喊多了会和糖吃多了一样腻……

    还是，腻歪？

    “一树……”

    “嗯？”盛白杄把帽子翻了个面，小黑帽变成了小黄帽，然后戴他头上：“幼儿园放学了，哥是大班还是小班？”

    盛青杄笑：“和你一班。”

    这么调皮的弟弟，怎么会有腻歪。明明是侯王的小弟不爱喊“哥哥”，哪里来的像小情侣。

    哪有说一对兄弟像小情侣的。

    盛青杄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有些烦躁。

    他说不出自己烦躁些什么，怪侯王吗？类似开玩笑的一句话，没必要去认真。

    不该去认真的一句玩笑话，但为什么辗转反侧，忘不了。

    盛青杄想了一晚上，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不喜欢这种玩笑。

    “哥给你讲的丑小鸭好听不，老牌童话故事外加哥的小创新。”

    侯王在卫研稣旁边，跟个歪脖子树差不多。别人早读加急背语文老师布置的古诗，他拿同学们的背书声打掩护，给卫研稣讲故事。

    盛青杄脑子里全是“哥哥”“小情侣”在绕啊绕，不舒服了好久，他太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侯王讲话提到了“哥”这个字眼，他噌地像全身过了电一样，仿佛被人点破他心里所想，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卫研稣忍受到了极致。书边被他攥的皱巴巴的，侯王还装没看见，死皮赖脸唱独角戏：“严肃小鸭子原来是个天鹅，怪不得其他鸭崽欺负严肃，这是嫉妒严肃会跳天鹅舞，严肃同学，看过天鹅舞不，还挺优雅……”

    卫研稣摘掉耳塞，头都不回，走到教室后面背书。

    “我烦到这地步？宁愿罚站？”侯王一脸怀疑，对悄摸看他俩半天的孟珊珊说道。

    “也还行……”

    侯王面子挂不住，也要往后面去。

    孟珊珊总算鼓足勇气，开口阻止道：“第二节课要检查背诵，别打扰同学背书了吧。”

    “甄姐也不一定抽中他，再说我这不是听他背会了才跟他讲故事的吗？”

    “侯王，”盛青杄站了快一个早读，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说哥哥？”

    “啊？”侯王和孟珊珊都没听懂。

    盛青杄也发觉自己讲的太没头没尾，于是解释道：“你为什么不说，哥哥给你讲故事？”

    侯王注视着盛青杄。

    孟珊珊用书挡住脸，发出小声的“嗤”，她在笑。

    侯王放弃了去后面“陪伴”卫研稣，甚至有模有样站好读了几句话。在盛青杄要第二次反问之际，转身：“我还是要解释下，我说不出这俩字，虽然这俩字说出来确实能狠狠恶心到严肃同学，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喊‘哥哥’，有什么不正常吗。”说话语气是陈述句，盛青杄给自己的语气打了个满分。

    他认为，这很好的回复了侯王的那句“像小情侣”。

    “青啊，”侯王算是看出来盛青杄实际想说的是啥，道：“譬如，你有个小弟，你平时和他自称‘哥’还是‘哥哥’。”

    碍于孟珊珊在侧，侯王委婉的表达自己所想。

    盛青杄仔细回忆下：“都会的。”侯王无话可说了。

    孟珊珊看不懂侯王在无语什么，在她的认知里，对着几岁的弟弟说“哥哥”挺正常的。孟珊珊道：“我应该也会在小弟弟面前说我是‘jiejie’。”

    “如果这个小弟和你一般大呢。”

    灵魂发问。

    “那……还是叫姐比较好。”

    “不一样吗？jiejie和姐？”盛青杄问道。

    “青，你们涟海那边，传统是不是和我们这里不同？”面对盛青杄认真疑惑的表情，侯王开始怀疑自己：“涟海的同龄兄弟，十五六岁，也会叫对方‘哥哥’吗？”

    盛青杄不说话了。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很小的时候，盛白杄就叫他“哥哥”。没断过这个称呼。

    不过严谨地讲，初中时似乎有过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盛白杄只叫他“哥”。这段时间太短了，如果不是盛青杄对他们之间单方面断交的记忆深刻，他根本想不起来这段一晃而过的时光。在盛白杄躲他的日子里，和他道歉作保证时，说的都是“哥”。

    以后，似乎喊得依旧是“哥哥”。

    其他的兄弟呢？

    盛青杄没注意过这件事。他不是天生的学习奇才，他的好成绩来自于他专注学业、花时间写各种资料，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关注这种琐事。

    所以，其他的兄弟呢？

    我哥呢？

    应该是放学时，他从旁边经过，谁和父母在学校门口这样说着。

    哥，借我点钱。

    似乎是初中，同学的弟弟趁着下课来他班里喊。喊得太大声，那个同学当场揍他弟一顿才给了钱，这段记忆便飘荡在盛青杄脑海的一个角落，幸运的没随时间流逝而消失。

    “哥哥，我好像听见妈在说话。”盛白杄在病房门口道。下午放学，他们俩买好饭来到县医院探望姥爷。

    盛青杄没听到他的弟弟说了什么，他想了一天，得出结论——

    涟海的兄弟，十五六岁，没有喊“哥哥”的传统。

    但是喊“哥哥”不对吗？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侯王那句“像小情侣”。

    小情侣是腻歪的。

    这样喊很腻歪吗？没有啊。

    盛青杄快要疯了，他和弟弟的相处明明很正常。

    侯王的话也只不过是句玩笑话，为什么自己要纠结那么久？

    我好像不太对劲。盛青杄漫无目的地看周围。

    医院里人来人往，他们是喊“哥哥”还是“哥”。

    “哥哥？哥哥？”盛白杄叫他。

    不是“哥哥”，盛青杄皱眉，他们不会喊“哥哥”，长大了的人，都不喊哥哥的。

    所以，你为什么喊我哥哥？

    盛青杄突然想问他的弟弟。

    然后他的眼睛聚焦在了他们牵着的手上。

    呼吸一窒。又不会走丢，牵手干嘛？

    盛青杄发现，他今天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弟弟。

    “我想mama了。”盛青杄说。

    盛白杄放松地笑：“没准妈今天就到萌城了。”

    一打开门，迎面就是姥姥舅舅，娘俩跟饭馆门口迎宾门童似的，笑的牡丹花开了都没那么灿烂。

    “舅，你笑得褶子都出来了。”盛白杄忍不住吐槽。

    “乖孙，过来。”姥爷坐的笔直，同样的微笑，热情地招手。身后医院的蓝色帘子欲盖弥彰地拉了一半。

    盛白杄朝他哥说：“哥哥，看这一家三口，好诡异。”

    “去去去，什么一家三口，你俩跟你舅你姥你姥爷没点血缘关系？”舅舅一巴掌拍盛白杄脑门上。

    “快过来。”姥爷催促他俩，姥姥和舅舅立马坐在没拉帘子的一边，就差大喊“快去对面”。

    盛白杄很配合的“哇塞”：“哥哥，帘子后面是什么啊？”

    演技过于浮夸。

    舅舅对着帘子说：“出来吧大神，你家这儿子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