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手抄卷_小河喜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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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河喜1 (第1/2页)

    南京小娘都是可喜娘,古语常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儿就连寡妇的模样且都波俏。

    要说南京里哪个寡妇的庞儿最俏,自然是松江府青浦里那位卖馒头过生活的吴寡妇了。

    这吴寡妇名儿唤做河喜,原是苏州府苏江人,青浦百姓喜称她为吴小娘,要不把寡妇二字挂在嘴里,有些冒犯人了。

    因是nV儿身,吴河喜自出娘皮一来就受吴爹爹白眼相待。吴爹爹口里常说小娘养大了不能续香火,还要泼出去,好b是养个人皮囤,养来有什么用。

    吴河喜十八岁那年,吴爹爹就将她嫁给青浦小地主,从中得了一笔大彩礼,之后对她不管不问。

    吴河喜庞儿柔柔和和,花臊得用墨在纸上也描不下一分来,身材高挑,四肢却不壮,当真是河喜化身,轻于粉蝶,又瘦于蜂。

    有人说吴河喜没裹脚,致命亏图,嫁的虽是个有闲钱的小财主,夫妻之间倒也恩Ai,可那财主身子时好时歹的,赌瘾大,成婚两年,几把财产赌光,过三年,那小财主气不掇转,就在一个数九天里伸了腿。

    二十有三的吴小娘成了一个寡妇,在青浦里无依无靠,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那短命鬼的丈夫赌光了,她遣散了家中的奴儿婢儿,过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吴爹爹听到这个消息,态度不凉不酸,只说寡妇Y气重,归家住不吉利。吴河喜自然明白其中的话意,有家归不得,她独自在青浦拘廉拘耻两年,最后手中仅有的一点银子也花光,只好靠手作来过生活。

    吴河喜不工nV红,唯会做馒头,做的馒头b李记的软,b陈记的香,庞儿又美,惹得大家七颠八倒,都来她这儿买馒头。

    生意不错,赚不成个财nV,但也暂是吃穿不愁。

    手中有闲钱,吴河喜便好打扮,夏日不做活时在家着枣儿红纱K白纱衫子,出门便着一件绣花红绫主腰,外罩一件荔枝红领对襟豆绿薄衫,肌肤隐隐可见,腰下一条鱼肚白马面裙。到了冬日,则Ai穿玉sE绫袄,翠蓝上袄,系一条或h或红的裙儿。

    身上总离不红,裙儿不红衣领红,裙儿衣领都不红,那面要泥红粉,唇要抹口脂。

    小财主Si后的第三年,不少媒婆找到吴河喜,问她想不想再蘸一人。

    吴河喜笑拒,竖起四根手指,言道:“如今再蘸便是做人妾,妾多的男人胯下烂得很,g那事前还要吃起yAn草,不如角先生g净坚y。再蘸也成,但我有四母儿,且是不为人妾不蘸弱,不生香火不C作。”

    吴河喜的话让媒婆们吃了一惊:“你个嘴颇坏的吴小娘,不把我们当外人,怎就不害臊地提起角先生了?还有你这四个母儿谁能接受叻……脑子不灵光。”

    吴河喜懒答,不知用角先生杀火有甚害臊的,正值溽暑,她把薄衫的领子口解开,敞着x儿纳凉。吴河喜每日都要用香粉涂身,身上的肌肤寸寸有光,媒婆见了都起了sE心,最后掩着sE眼离开。

    一晃四,吴河喜恰好三十龄,颜sE不衰,那眉目之间别有风情。保养得妙,雪白肌肤能与月争辉,曼妙身姿能与鱼成一队在。走在路上,不笑也有游花光棍徯幸,胆大些的嘴儿歪,拿风月话来徯幸:“吴小娘,吴小娘,今晚我能做榻里的土行孙吗?”

    不过也是空徯幸,吴河喜抹他们一眼,侃侃谔谔回:“一群菜馒头,挜卖工具,再多说一句,今晚我拿剪子把你们的话儿剪了去,做个小h门去。”

    吴河喜貌美如花,嘴也毒,青浦有诗这般说她:

    诗一云

    小娘无薄积,浑身是娇病。

    把那石碱弃,用上澡豆涤。

    换来肌肤寸寸细,晶莹光滑似白玉。

    晶莹肌肤受sE易,光滑肌肤褪sE易。

    小娘肌肤两下易,心中颇厌坏天气。

    金花胭脂随身带,樱桃素口妆sE宜。

    诗二云

    弯弯蛾眉着翠螺,玲珑鼻儿倚琼瑶。

    檀口朱红嘴上抹,大红领儿遮春脖。

    孀居而美仍涂泽,落落娇笑教人热。

    日日妆似待字娘,掠着鬓儿抹富郎。

    前边这两首时,都带着戏谑的口吻,调侃吴河喜Ai装扮。吴河喜常用价极高的澡豆涤面,肌肤足够白皙,为了让肌肤看起来光润通透,却还用紫雪润之,身上早晚傅香粉,行一步就留香,夜间的庞儿要用太真红玉膏……所用的妆粉分季节,春夏冬用珍珠粉,秋时用玉簪粉,一点也不含糊。

    孀居而涂泽,瞧着就是想找个富家郎。

    吴河喜听了这些诗,冷笑一声,即使顶着屎头巾走,腰板也直,才不怕他们在背地里瓜儿多,子儿少的。

    也是吴河喜有命,还真有富家郎瞧上了他,见下诗:

    小娘俏眼春波流,款挼馒头留行客。

    一寸肌肤吹而破,原是窍残红玉膏。

    粉裙打影YuZU现,半是SaO来半是俏。

    YAnsE蒸蒸卷又撩,惹得富郎骨髓焦。

    诗中的富郎,指的是当地兔毛大伯的偏怜子潘玉彦,这儿的人都称他为潘小爷。

    潘小爷今年刚满二十,十八岁以前居在苏州府,与外祖父一起生活,鲜少来松江府,外祖父去世后才到松江府这边来生活。他是个言十妄九的泼毛团,天天穿着一件拖天扫地的h衣服,在青浦里迍迍地晃,他爹成天骂他是个好吃懒做的狗塌皮。

    潘小爷初来青浦时,有人这般说他:

    N星未落穿着h,庞儿粉似浅淡妆。

    柔柔弱弱不类男,两耳风闻是龙yAn。

    潘小爷是个草腹菜肠,不Ai读书,听了以后只会扯着嗓门一个劲儿的回怼:“没遮拦!似伴当!小爷我银儿多,早是倚翠又挨光,阿谁疑爷是龙yAn?呸呸呸。道爷是龙yAn,爷疑他是杰郎!么娘么娘!”

    这个世道里是有人有龙yAn之好,但许多时候,男子与男子交是不得已而为之。

    潘小爷的爹爹潘德山听他在哪儿骂人,抉抉耳朵,回:“肚里没点墨水,骂人都不会,还不好好读些书。”

    提起读书,潘小爷左耳听右耳出,他又不考取功名,读书有何用?再说读了也不一定能跳龙门,他才不要当酸h菜呢。

    “臭小子不读书,五谷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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