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进展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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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到达工人们打捞起黑色汽车的西山水库。王警官带领手下查看车内情况，勘探周边环境中可能遗留的线索。郑义则和另一位年轻警探一起，向当地围观居民询问案发当天他们的所见所闻。

    “这座水库是咱们市西城区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禁渔禁船禁游泳。如果村民违反规定被逮住会受到重金罚款，所以它水质很好，平时也基本不会有人到这边玩儿。”一位身穿POLO衫的大爷刚帮忙搬了车，现在正热心地对郑义讲述情况，“离水库最近的住户都在一公里开外，恐怕您只能一户一户问——要不要咱村委会帮忙啊？我们……”

    “暂时不需要，”郑义打断他的话，“我记得这附近五百米左右有一个野生动物园？怎么没游客了？”

    大爷身旁的小伙儿指着远处的树林告诉他：“警官啊，你说的是不是西山生态园？嗨呀，它运营得太差，都快垮了，哪儿还有什么游客啊？”

    “对对对，”大爷忙跟着点头，“那儿的老虎都被饿成病猫了，上上周我去生态园修电路，看到那些老虎狮子被关得蔫蔫儿的，好可怜哦！”

    “难道没人管他们吗？”郑义好奇地问。

    “有啊，”小伙试图加入交谈，“我记得园长很久之前想卖了生态园，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人买。他就凑合着请了我们村的老赵去坐着看守，每天给动物投喂。”

    “可那老赵是个酒鬼哇，也没啥责任心！”大爷也不甘示弱地展示自己获得的资讯，“很多时候他记不得给动物喂食，我看它们饿得瘫地上，还折返回村给它们带了只鸡吃。”

    “您倒是挺有同情心的哈哈，”郑义哭笑不得，“那它们吃完鸡rou精神些没？”

    大爷整整衣领，摇头晃脑：“那当然。它们还拱着背感谢我呢，嚎得可大声了。”

    “感谢您？猫科动物弓背，怕不是把您也当成猎物了。”迟宇在一边憋不住评价道。

    郑义用圆珠笔敲了下他脑门：“小宇，别吓着大爷，什么猎物不猎物的。”

    “没事没事，”大爷倒是不容易被冒犯，“隔着那么高的铁网，它们也扑不出来。就是说啊，我家老妞儿是念佛的，平时总教训我慈悲为怀——老虎狮子虽凶猛，但也是活生生的命啊，我不能因为怕它们就不救吧。”

    那鸡呢？鸡不是死了吗？迟宇抑制住自己嘀咕的冲动。

    “没错，大爷您是对的，”郑义笑着握住大爷的手，“介不介意呆会儿带我们过去看看生态园的老虎？老赵应该也在园里守着吧？”

    得到警察同志的认可，POLO衫大爷瞬间精神百倍，整个人容光焕发：“好呀好呀，当然好，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们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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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王警官恰好也结束探查，过来和他们汇合。

    “怎么样，老王？”郑义问。

    王警官看看年轻警察手中拿着的透明塑料封袋，告诉他：“没太多新发现。除了右边车灯的刮痕，车上并未查见被故意破坏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血迹或是其他人体组织残留物，我认为那车应该是被人推水里慢慢沉的。车窗开着，零碎物品遗散不少，车里就找到一件卡在坐垫之间的男士外套，一副女士墨镜——估计是张晴晴的，还有储物柜里一堆零食和时尚广告杂志被水泡烂了。”

    “看来那家伙拿着枪走了？”郑义眉头紧锁，“沿途没有任何道路监控拍到他吗？”

    王警官无奈地摇摇头：“刘捷开枪犯事后，乘坐总统套房背后的VIP电梯直达酒店底层停车场。出了停车场，他精确地避开了所有主干道监控，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一直往西开。可能中仁路那儿的十字路口摄像头能拍到他吧，但范围太大，咱们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筛查到。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激情杀人，可现在越来越怀疑他早做了计划，只是无法很完美地实施。”

    “但没道理啊，他怎么可能……”郑义望着同事，满脸的难以置信，“总要有作案动机呀？一个是他相处得如胶似漆的女朋友，两个是他多年的好友，为什么他要……”

    “别看我啊，”王警官有些尴尬，“我又不是刘捷肚子里的蛔虫。”

    “他开完枪逃离的时候，难道没有酒店保卫处人员注意到他？”迟宇记得，卡尔顿酒店合作的安保公司还是挺不错的。

    王警官一脸愁苦：“首先，当时酒店线路因老化而被烧毁，光检修和维护就用了很长时间，发电机只优先保证灯、厨房和空调的供电，监视器无法使用；然后，那天那层楼的保安很爱凑热闹，你还记得许公子还是他朋友的贵重物品被偷了？那保安大哥接到同事通知，想着能讨好几位有钱人拿点儿小费，就兴冲冲地跑去帮他们找东西了。故而厨房以及总统套房的片区是无人巡逻的。那层楼房间隔音效果特别好，加上他可能还用了消音器，压根儿没引起其他住客注意，包括小庄他们。”

    “所以，目前最困扰我们的问题在于，”郑义垂着眼，盯着土地里的鹅卵石，“刘捷杀人到底有没有预谋？以及，如果是谋杀，他的动机何在？他又逃往了何方？”

    “没错，”王警官表示赞同，“现在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但仍有很多疑团亟待解答。”

    “王警官，”郑义突然换了个站立姿势，意味深长地望向这位同事，“你们侦查小组应该怀疑过吧？怎么有那么多巧合？同一天晚上，一个酒店死了两个政商界重要角色的儿子。案发地点既停电，又没人巡逻，简直像是故意为他们的死亡创造条件似的。”

    迟宇看着自家舅舅令他陌生的眼神，后背发凉。或许真如他所说，这场凶案源于一场精心的策划。那刘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究竟是什么？舅舅有没有在掩盖什么？张一平的死亡和赵时苒有关吗？庄清砚……是否促成了他们的死亡？他和刘捷又有何种联系？

    他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想，可又不愿继续往深处走。

    “老枕头，你有头绪吗？”王警官问郑义，“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几个‘不那么普通’的家庭。”

    郑义缓缓点头，悄声告诉他：“你可以从酒店老板刘学铭下手，我认为他作为刘明昌的远亲，又是酒店的拥有者，一定不会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刘家一垮，树倒猢狲散，咱们必定能顺着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