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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生死绝壁 (第2/2页)
方向,为梅临雪斩去身上缠绕的最后一条藤蔓。 或许薛戎没料到太衡子还有余力,并未对后方设下防备。 见状,太衡子眯起一对三角眼,目光中涌出癫狂的杀念:“呵……呵呵呵……我不管你是慑鬼尊,还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兔崽子……凡是阻碍我与徒儿的人,都得受死……” 他竟是连自己身上危及性命的重伤都不顾了,勉强聚起刚恢复到两成的灵力,朝着薛戎的后背打出一掌! “……唔!”骤然受到冲击,薛戎朝前飞退了数十步,双脚蹬在岩壁上,才硬生生稳住了身形。 听见身侧传来的巨响,梅临雪焦急道:“怎么了!那老道是不是又袭击你了?你可有大碍,伤到哪里了吗?” 挨下了太衡子的竭力一掌,薛戎必定不会好受。 他忍着腑脏的钝痛,抬起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怒瞪着太衡子,满心只想将这个老东西碾碎。 可他一旦离开,想必许赫良又会对梅临雪不利,一时陷入了迟疑。 就在此时,杜仁俊历尽艰辛,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太衡子身边。 他仇恨的目光落在太衡子身上,对着怀中颤声道:“女儿,剩下的就靠你了……一定要为你娘报仇啊!” 方才他衣服下面就有些鼓鼓囊囊的,如今前襟处蠕动了一会儿,竟钻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女童。 仔细一瞧,那女童也是个纸人,脸蛋丰润可爱,手臂如藕节,煞是活灵活现。 这样一个矮胖的小团子,行动却出奇敏捷,随着杜仁俊施加的傀儡术,她麻利地上蹿下跳,很快爬到了打坐的太衡子身上。 “嘻,嘻嘻嘻……”她窃笑着,骑在太衡子的后颈上,伸脚一踢,将他的脑袋踢歪了,白发也从道髻中松散开来。 太衡子火冒三丈,伸手去捉她:“哪来的蠢物?滚开!” 他的手刚伸到背后,女童已爬至他的大腿上,张口用力咬了下去。纸做的尖牙竟穿透了道袍,啃出几个血洞,太衡子疼得叫出了声,一巴掌往腿上拍去。 杜仁俊一面打着手诀,一面急道:“女儿,往他的肚子上爬!” 女童的手脚飞速腾挪,再次躲过太衡子的攻击,继续在他全身爬上爬下,不停撕咬抓挠。 她这样一闹,虽无法给太衡子造成致命伤害,却极大地扰乱了他的心神,致使他完全没有心力疗伤,更无暇再去偷袭旁人:“该死!我要撕了你这纸做的黄毛丫头!” 薛戎见此场景,只觉大快人心,赞赏道:“杜兄,你们可真是虎父无犬女!” 这回,薛戎终于得了空闲,三两下料理了许赫良,用树藤将他五花大绑,吊到了山崖上,打算令其自生自灭。 自己则携着梅临雪,往正上方的古树奔去。 许赫良身体悬空,两条腿在峭壁之上晃荡,一低头便是万丈深渊。他吓破了胆,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哭声:“师尊,师尊救我……师尊……爹——爹——救救我!” 另一头,太衡子终于抓到了女童,将她稚弱的躯体撕成了粉屑。 他听见许赫良的哭声,纵使自己已然力竭,也仍然拖着沉重老朽的身子,朝着儿子的方向挪去。 而杜仁俊亲眼目睹妻女都化为了齑粉,只觉意冷心灰,刹那间死志已决:“你们乾明宗……实是欺人太甚!” 他以爆体为代价,再次拖住了太衡子。 两人缠斗了一阵,终究是杜仁俊惜败,未能亲自手刃仇人,便含恨气绝。 而太衡子身上又多出几道重伤,他白发蓬乱,脸上尽是斑驳血迹,显得愈发衰迈,胸前被薛戎洞穿的几处伤口仍是血流如注。 他拼劲了最后一丝气力,来到许赫良身边,为对方解开了绑缚的树藤。 太衡子干瘪的眼皮颤了颤,滚出一滴浑浊黄泪:“我儿……为父,是为父对不起你,一直没在众人面前承认过,你是我的亲骨rou……” 这道沧桑虚弱的声音还未消散在风中,他的身体却已然颓萎,自峭壁上跌落了下去。 只剩许赫良紧紧抠住石缝,涕泪横流道:“爹——爹啊——可是没有你,我根本爬不上去啊!” 他向上一望,薛戎、梅临雪二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像是已经抵达山巅,率先找到了秘境的出口;向下一瞥,则是万丈高空,云雾迷蒙,全然见不到半个人影,更遑论找人来帮他。 幸而,未等许赫良在崖壁上瑟瑟发抖地坚持多久,便有一名修士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更走运的是,此人竟然是乾明宗的弟子。 许赫良满以为凭自身在弟子中的声望,以及多年的同侪之情,自己定是有救了,大喜过望道:“快!快来拉我一把!不对,是把我一直拉到顶上去!” 而那弟子犹疑地望了许赫良一眼,并未出手相助。 到了此刻,许赫良终于清晰地记起,自己平日是如何欺凌这些同辈的。 他惊恐万状地大哭着,将命令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口吻换成了利诱与哀求:“只、只要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就把师尊……不对,我就把我爹留下的法宝都送给你!真的,我说话算话,绝不骗人!” 对方沉默片刻,还是选择绕开许赫良,独自向上爬去。 错失了得救的良机,许赫良只得继续扒在崖壁上。 可他功底奇差,不久便彻底耗尽力气,手指僵直,双臂抖如筛糠,最终xiele劲,一头向下栽去。 直至身死,他仍然没想明白,那名弟子怎会见死不救,自己又究竟因何缘故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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