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婚后慢慢摸索相爱） (第3/4页)

。我，我看下他定位……”

    他说得又要哭出来，手机都拿不太稳。

    傅行思哭笑不得看着他点错了两次，一把夺过手机替他找到定位。

    2.5km外，某写字楼。

    是梁邈的那个M公司。

    叶渐鸿几乎是当场腿软痛哭着跪下去——还好，去公司了，那就应该是安全的。因为梁邈就算自杀也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类型，绝对不会在公司自杀。

    但这口气一散，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倒在地眼巴巴看着傅行思：“老傅……”

    “……”傅行思破口大骂，架着他胳膊把他拖回保时捷。

    十分钟后，保时捷一个急刹停在写字楼门口。叶渐鸿推开车门滚下来，抬头一望，直播间楼层灯火通明，再往上，梁邈办公室，一盏孤灯，但确确实实亮着。

    那一刻简直是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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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傅，老傅……”他招手。傅行思咬着牙过来扶他。

    零点二十七。

    梁邈坐在电脑前，对着手机犹豫再三。背后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流淌的灯火是无数奔波劳碌的辛苦生活。面前的电脑反着光，陆陆续续有邮件进来，雪片一样慢慢堆积。

    但他暂且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牵向已经关机的手机。

    ——这个铁盒子难得安静，他却说不出的焦躁。

    要不要开机？

    呆了片刻，他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不要去想。

    他和叶渐鸿本来就不是什么两情相悦修成正果的情侣，有朝一日分手也不是多么离奇的事。他也不算爱过叶渐鸿，一开始是被强取豪夺，恨过逃过，后来是顺水推舟，刚好在最需要关怀的时候，遇到一个孜孜不倦想要拥抱他的人，就渐渐没了心气，不声不响地接受了。

    他从来没有对叶渐鸿说过“爱”字。

    哪怕“喜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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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拒绝不负责的人渣，因为撑不住了，就没有了原则，把本来并不喜欢的人的示好轻飘飘地收下来，偷偷尝着人家给的糖，还不给人家好脸。

    这样的关系原本就如履薄冰，什么时候碎了都不奇怪。一直以来他没有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只不过是因为叶渐鸿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头，都会在原地等着他一样。

    但那根本就是假象。

    两个独立的个体，怎么会真的有什么无条件的长相厮守？单方面的付出总有一天会把热情耗尽的。

    耗尽的那一天事情就会回到正轨，任何从前可以用“爱”来解释的行动都会戛然而止。

    所以他早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从最开始他就不应该放任自己靠在叶渐鸿盲目的爱意上来苟延残喘。

    ——可是，

    梁邈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再度看向手机——会不会叶渐鸿之前只是没接到电话？

    叶渐鸿现在会不会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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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到手机，拇指停在开机键边，迟疑了半分钟，放下。

    他怕打开之后看见几十个未接电话，没有一个是叶渐鸿的。

    ……但万一叶渐鸿真的在找他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压不下去。他看着手机眼睛发红，胃里一阵一阵充血，翻江倒海。

    正常人可能不会像他这么多愁善感。几个电话没接到而已，谁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何况叶渐鸿神经大条，也许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没准叶渐鸿会苦苦找他大半夜，到最后发现一切只是他的被害妄想作祟，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演完了一场伤春悲秋的独角戏的时候，对方在心急如焚担忧他的安危。

    如果是这样，那他想，那才是真正消耗感情的时候。

    可是如果——如果这的确就是一场认真的不告而别，那他又该怎么办？

    苦苦等着回复的他多么可笑？

    明明最初百般拒绝的是他，明明似乎万般为难的是他，最后潇洒放手的却是叶渐鸿，留下他在原地坐立不安地等待回复。

    那样的话他简直就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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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难堪。

    可假如不是呢？

    假如他一打开手机，就能接到叶渐鸿电话呢？

    今天是纪念日。虽然不知道一周年又三个月算什么纪念日，但叶渐鸿说是纪念日，要庆祝的。他都准备好了，怎么会突然离开？

    梁邈脑子里乱哄哄一团，无数种可能性缠成线，不知不觉间仿佛无形的锁链盘上他颈项，慢慢绞紧，一丝一缕抽走他的气息。

    办公室门忽然敲响。

    大半夜的有什么工作要当面报告？难道是直播出岔子了？

    这是梁邈的第一反应。

    M公司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整个公司基本只有财务和行政管理是打卡上下班，他作为董事长也不会每天去公司报到，公司有事基本都是直接拉个腾讯会议，头脑风暴速战速决，不像普通中型公司爱搞什么定例会议、面谈报告。何况按他今天原定的日程，他现在应该在家才对，没人会约这个时间跟他面谈。

    所以这个敲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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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什么急事要来找他面谈？

    分管工作的那根弦一下就敏感地紧绷起来。他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门拉开的那一刹那，他和门外的人都顿了半秒。酒气扑面而来。

    半秒后，梁邈猛然转头。

    门外的叶渐鸿：“？”

    叶渐鸿莫名所以。但还来不及想明白梁邈是不是不想见他，他就先条件反射关门退了出去。毕竟他高不高兴是小问题，梁邈要是不高兴那就是大问题了。

    但过了片刻，他没忍住，把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想偷偷看一眼。

    和梁邈对个正着。

    梁邈那双自来淡泊克制的眼睛红了一圈。

    叶渐鸿大为震惊：“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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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飞快地挤进去就要给梁邈擦眼泪：“谁欺负你了？我揍他！谁欺负你？”

    他连自己的鼻子还红着这件事都忘了，爱而不得的委屈好像也忘了，只留下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无条件的同仇敌忾。

    梁邈眼圈红肿，就看着他不说话。

    叶渐鸿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心虚：“……我吗？”

    梁邈转开视线。

    叶渐鸿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沉默相对良久，叶渐鸿渐渐恢复过来，回到那副不要逼脸的样子，自告奋勇地试图贴上去抱梁邈：“宝宝，我的宝宝，我的老婆，笑一笑嘛——”

    傅行思一把拽住他：“把你那脏衣服脱了！”

    M公司的好处之一是：衣服和化妆间都多的是。

    托梁邈的福，顶着一身呕吐物陪叶渐鸿赶场子的傅行思和呕吐物的制造者叶渐鸿，终于找到机会洗刷翻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体体面面出来见人。

    傅行思对此唏嘘不已，盛赞小梁真是周到体贴心细如发，简直春风一般温暖香甜，与某位只会大哭大闹坍大台的巨婴云泥之别。随后却也不等梁邈真跟他寒暄什么，识趣地泡了杯枸杞红茶就抱着杯子溜去直播间围观网红了，留下某位拾掇得人模狗样的“巨婴”与梁邈独处。

    巨婴毫不犹豫张着膀子上去就是一个拥抱，把梁邈按在肩头：“老婆嘤嘤嘤……”

    所有动物都有自己的气味。东亚人虽然因为基因突变大多体味清淡，但相处久了，伴侣的味道终究会刻进本能里。

    此刻无比明确的叶渐鸿的气味难得让梁邈稍微安下心来，僵硬的身体松动了两三分。

    “老婆，不高兴是因为我没接电话吗？我坏，我坏，你揍我就是了，我下次把铃声开最响，我发誓再也不错过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