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也孤独也灿烂 (第1/1页)

    抬眼是白云蓝天，风和人声一刹跑过耳边，咻咻不停。淑nV车在不够平坦的道路上奔驰，每次的颠簸，PGU都会发疼，让人皱起眉头，蹬腿的速度更快了点。菜篮里新买的葱姜蒜r0U上上下下，塑胶袋被吹扁了又被吹蓬。

    「你甚麽时候要回来啊？」

    「再给我半小时！」

    半只脚撑在地面上，我焦躁地看着顶上的红灯，数字跳动着删减。路人过马路的速度永远很慢，嘻笑的、低头的、茫然的，他们和转弯的车辆好像在进行一种固执的斗争，谁也不让谁。

    转眼间，绿sE跳出，我蹬地向前，把身T伏低让阻力忽略我，就这麽前进。转弯、直行，街景十年如一日，三角窗位置是小七，总有车辆停靠在红线上。今天的警察很勤快，骑着警用摩托车靠近，一个男人从小七里跑出来，怀里抱着几瓶饮料。

    还有在骑楼追逐的两个小男孩，mama在後面慢慢走着，吆喝着什麽听不见的话。卸货的大哥依然，路上也总有着几个翘课的学生。

    我跳下淑nV车，脚尖像往常一样被坐垫g到。

    「靠。」我骂了声。

    手指g住红白塑胶袋，我掏出钥匙串，边擦掉即将流进眼眶的汗水。

    「喀搭。」厚重的铁门应声开启，你站在门前，相对拿着钥匙的我，身上还穿着前几天去夜市买的廉价ｔ恤，粉红sE的，印了一只有蝴蝶结的小熊。

    「你怎麽下来了？」

    「想早点看到你就下来了。」

    你拿走我手上的几个袋子，好奇地向里头瞄了几眼，走上几个看起来脏脏的磨石子台阶，在我们家的外铁门前停了脚步。

    「怎麽了？」我向你问道，凑近了一点。

    你转过头，飞快地给了我一个短暂的吻，位置不太准确，亲到了脸颊和嘴角。但没关系，我还是会脸红。

    「烦Si了。」

    你只是眯着眼睛笑，耳廓微红。

    「今天可以陪我看电影吗？」

    「今天？可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有点为难地摘下了眼睛，用力眨眨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这才聚焦在你的身上。

    「喔。」你低声回应，声音闷闷的，抓着一颗绿sE的方型抱枕，把脸埋在里面，躺在双人沙发上，一双长腿还在半空中晃啊晃。

    我盖上笔电，缓缓朝你走去。

    「生气啦？」我蹲在你身侧，揪了几下抱枕，没能拿下来，「真的生气啦？」

    看你没反应，我叹了口气，背过身坐在地板上，拿着遥控器按，开启了一部新上架的电影。「某人生气的话，我就只好自己看电影了。」

    「坐在地上，好孤独喔……」

    「腰好痛喔……」

    见你像是石像般无动於衷，我放弃了，站起身正要把电视给关了，却听到後方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眼角瞥见抱枕掉在地上，喔，腰还被一双手搂住了。

    「不准走。」你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只不过是因为埋在我的衣服里。

    「可是你不理我啊。」

    「谁不理你了，转过来！」

    我回身，你短暂放开我，又很快重新抱紧，我低头，和你对视。

    「是谁二十岁了，还在当Ai哭鬼啊？」我轻笑出声，捧起你的脸，看见那双红润的眼睛，噙着泪水。

    「你害的。」你x1了x1鼻子，双手收紧，把泪水都抹在我的睡衣上，「都是你害的。」

    我没什麽照顾过人，遇到这种状况有点无措，只好轻轻搓r0u你的头，把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

    「那还看不看电影呀？」我问。

    你一下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很坚定。

    「看！」

    半夜三点十七分，我醒了。

    做了个不太好的恶梦，就算清醒了还是心悸犹存。我支起身，靠在墙上缓着自己急促的呼x1，感受到搭在自己x口附近的手随着我的动作下滑，你发出几声不满的嘤咛。

    黑暗中我看不见你的脸，但很突然地，我笑了出来。

    心悸消失了，我的笑却停不下来，怕会吵醒你，我憋着声，x腔一震一震。终於适应黑暗环境的双眼看出了你的轮廓，我伸手捏了捏你的脸，身T滑回位置，安稳地躺在床上。

    你的手又JiNg准地往上游走，搭在我的x口上，还捏了捏。

    我又忍俊不禁。

    侧过身，将额头抵着你的额头，很安心。

    「晚安。」

    你迷糊哼了声。

    今年夏天高温异常，从春末开始就很炎热，初夏时更是燠热得令人头昏。或许就是这样吧，我和你的争吵越来越多。从家事谁做、晚餐吃什麽、谁忘了关冷气开始。

    「你又要出差？」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我捏了捏鼻梁，被眼镜压得有些疼痛。

    「就不能让别人去做吗？」你的语气很冲，甚至是蛮横。

    我看着眼前亮着光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都是文字，心烦更盛，「你能不能不要那麽任X？」

    你忽然间不出声了，我看见你又抱住了那个绿sE抱枕，可这次我没有走向你，你也没有抱住我。

    八月三十号那天，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手里捧着一束花，不是玫瑰，而是一束蓝白交错的满天星，渐层很美。

    当我走进房时，灯没有开，这很诡异，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

    「您拨打的电话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後再试。」

    连续数十通都是这样的回应，我形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踱步，花束被我放在餐桌上，我打了又打，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时，跳出了一封讯息。

    「分手吧。」

    倏忽间，我慌乱的心跳竟然冷静了下来，脚步停了，我站在原地，盯着那三个简洁的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地跑了起来，打开衣柜，呆呆地看着确实空了一半的位置。

    我开始在我的衣服间翻找，都是我上班时穿的职业套装，偶有几件休闲服装，终於，我找到了一件夹在我西装外套和衬衫间的短袖ｔ恤，粉红sE的，印了一只有蝴蝶结的小熊，已经被洗得褪sE。

    我抱着那件衣服，明明是用一样的洗衣球，但我总觉得有种专属於你的气味。我紧紧拥抱着ｔ恤，跪在地上，眼眶被那套掉sE的劣质衣服蹭上红sE，泪珠旋即无预警掉了出来。

    衣服太扁了，和抱你的触感一点也不像。

    褐sE的笔记本被翻烂了，纸页泛h，朋友看见时总问我为甚麽不丢掉。

    「有年纪了就会想要怀旧。」我打哈哈带过。

    「你也才二十九！算什麽有年纪啊。」

    我只是抿嘴笑。

    每次我出门买菜，都会记得要带这个小本子，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有喜欢吃的菜sE就写在里面，我买菜时会先看。

    「那你也要写，我有空就去学。」

    於是，一行娟秀的青葱炒r0U丝，一行潦草的蒜炒高丽菜。

    我踩着淑nV车，菜篮里有好几个红白塑胶袋。红灯的秒数在跳动，行人慢吞吞地走过马路，不耐烦的机车从缝隙间转弯而过。

    小七还在同一个地点，只是小男孩们似乎长大了，没再见过打闹的身影。

    闷热的风爬过我的皮肤，我看见有人从小七里走出来，抱着几瓶清凉的饮品。学生们穿着夏日的短袖运动服，三个人却闹出了十个人的动静。

    夏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