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_章三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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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七 (第4/4页)

天说不出一字,只是……我等寻遍了府邸,却不见沈姑娘踪影。”

    沈忆闻言心中大震,提步冲进了府门,他寻着血腥气走了一路,见主屋的门窗皆大开着,在屋外远远一眺,便能瞧见正对屋门的彩绘折屏上溅满了鲜血,而这屏风后,正是爹娘的内寝。

    沈忆只看了一眼,双目便憋得通红,别过眼不敢再看,又冲着身畔之人追问道:“三弟……我三弟在哪儿?”

    沈忆叫捕快领着去了厅房,这才见到还有一名捕快守在此地,见了沈忆正要施礼,却被其急急打断道:“我三弟何在?”

    那捕快无奈指了指桌底,摇头道:“无论小人怎么劝说,沈公子都不肯出来。”

    沈忆于是蹲下身子往里看去,只见沈思抱头躲在桌底,浑身发抖、满身脏污。他见之心内大为酸楚,好声唤道:“三郎、三郎……”

    他不说话倒还好,一开口唤人,便见沈思摆手怪叫:“妖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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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妖怪?三郎莫怕,快些出来!”沈忆心知三弟必是见到了甚么,却也不愿在此刻追问,唯恐吓坏了他。不料沈思却抬起头来,又哭叫道,“有妖怪!有妖怪!”

    他双手伸直比划,手背砸到桌子也不呼痛,只是满脸惊惧道:“蛇!是一条青蛇!那蛇头有灯笼大小,它……是它杀了爹娘!”

    沈思双眼瞪大,惊惧万分,双手紧紧捂着嘴,声音却从指缝中挤出:“头……头被它咬下……吞了……”

    “蛇……”沈忆浑身发冷,几乎是无自觉的问道,“小妹呢……大哥、大哥呢……”

    “大哥”二字刚出口,沈忆便见三弟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他先是断断续续念着:“没有、没有大哥……没有大哥,只有蛇妖!”

    可待沈忆再要追问时,却见沈思簌簌落下眼泪,他先是低喃,继而愈喊愈响,最后近乎是怪叫道:“没有大哥……大哥就是蛇妖,大哥就是蛇妖!是大哥吃了爹娘!”

    这一句骇得沈忆跌坐在地,他懵然不语,周侧一切都难入耳中,只剩下三弟的这句话劈在当头,响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真的是他所为……”

    兄弟二人一个惊狂失常,一个木然如痴,皆是瘫坐在地,叫一旁的捕快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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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随后的一队官差也在此刻赶到,领头几人带着仵作去了主屋,剩下的六七人则匆匆赶至厅房,见自家大人如此,忙要上前搀扶,却见沈忆猛然钻进了桌底,扣着沈思的肩喝问道:“灿儿呢,灿儿在何处!她、她……”

    沈思还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可沈忆已等不得了,他泣声喝道:“三郎,灿儿的命就在你的手中!”

    “我、我不知道……它化成大蛇,把灿儿卷走了,我看不清……二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沈忆听他唤自己二哥,知晓他神志渐明,忙伸臂将其抱在怀中,口中泣声不断,语句却是清晰:“你知道的,它不杀你,它还把灿儿掳走了,定是有它的目的,三郎,你再想想、再想想,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二哥。”

    沈思闻言不再挣扎,哭声渐止,良久后才喃喃道:“樊府……”

    “甚么!”

    沈思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丝神采,他盯着沈忆道:“是灿儿说的,她被掳走前冲我大喊,说、说大哥就在樊府,叫我去救他。她说……叫我去救大哥,可是……可是大哥就在家中,大哥就是蛇妖啊!”

    沈忆见他说话断断续续,知晓再问不能,可心中也是疑窦丛生,为何灿儿会说出此话,她是被那蛇妖所蛊惑,抑或是……个中实情未解?

    多种猜测交织在一块儿,乱纷纷不得解,搅得沈忆头脑发胀。便在此刻,仵作又喘吁吁上前禀报,他见沈忆躲在桌底,踟蹰片刻,仍是禀道:“大人!兹事体大,还容小人禀报一二!”

    眼见周侧官差渐多,沈忆也觉久在桌下不成体统,便命人将这桌子搬走,孰料沈思见此,又吓得缩在兄长怀中,紧紧抱着二哥不让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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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无奈,便命仵作先行禀报,只听其道:“大人,这桩命案与先前的‘飞颅疫’大有不同,两位死者是遭虐杀而亡,皆是断颈而死,房中血污遍地,手法极是凶残。”

    仵作说到一半,便见县令大人双手遮面,似在低呜哭泣,他心道可怜,却仍接道:“受‘飞颅疫’而死者却俱是中毒而亡,死后第二日才丢了脑袋,大人,此案非是‘飞颅疫’之祸,恐怕另有贼匪作患。”

    沈忆自然知晓,可听了仵作之言,悲痛之余也不免犹疑:为何那蛇妖要用这等手段害人?如若它要害爹娘,大可伪装成“飞颅疫”之患,也不需化作妖身害人?它、它这样做究竟是为何?

    “大人。”一旁的捕头插话道,“咱们可还要去樊府?”

    沉默良久,沈忆才道:“不,不去了。”

    众捕快皆是讶然,还要劝言,却听沈忆吩咐道:“家中遭此横祸,我实在无有精力再去樊府。尔等先将此地封锁,待明日再议罢!”

    众人见他模样,也当县令大人无暇他顾,只好领命不语。沈忆又差人去请大夫,等到沈思哭得昏沉之际,他才命人送其回去,自己缓缓起身。

    他在屋内站了一会儿,又抬眼去看屋里屋外把守的官差,心中暗道:他们有妻有子,家中还有高堂需待侍奉,我如何能叫他们随我去送死?我好歹还有一件宝器傍身,他们身上又有甚么,去了岂不平白送命?他……他毕竟是我的兄长,若他真是妖邪降生,则这灾祸本是我一家之祸,怎能再叫他祸害彰邺父老?

    沈忆愈想决心愈定,他扣住腕上金镯,未见衣袖之下金镯微微发亮,只是失神低喃道:“道长,我这书呆实无用处……可即便如此,我、我也得亲自去捉他!我需得亲自问问他,难道这三十载他真是全无人性,他究竟为何要杀了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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