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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听因为脚伤，上下学骑车是肯定不行了，本来继父打算像初三时那样私家车接送就好，颂听自然无可无不可。

    倒是裴庭山开口说可以接送颂听，饭桌四人，三人都诧异。

    “买车了？”

    “前段时间买了辆二手车。”

    裴庭山只是稀疏平常的讲了一下大致情况，就让继父夸奖很久。接送这件事也就这样敲定了。

    等到颂听真的坐进副驾驶，才发觉自己对裴庭山有多不了解，裴庭山的生活对他而言是一片空白，多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填补那些空缺。

    “带好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裴庭山在校门口放下他，“不舒服就回来，不要逞强。”他很难得的多说了几句，颂听很认真听着，和裴庭山再见。

    两个人的关系再次不咸不淡，始终停在一个微弱的平衡点，只是颂听总觉得压抑，有种山雨欲来之势。

    一周后颂听去医院复查，裴庭山早就帮他请过假，在车里等着。颂听刚一上车就闻到一阵馨香，有点像女士香水。裴庭山在打电话，车里好安静，颂听隐约听到有女生在笑。

    电话挂断后，他试探着问，“你交女友了？”

    颂听解开支具，探身去拿裴庭山放在后座的外套。今天为了方便，他直接穿了短裤。只是五月天气还不算热，他想把外套披在腿上。

    “怎么这么问？”

    裴庭山沉默一会，看着颂听动作，把自己那边的车窗关上。

    “你会吗？”

    “还是已经有了？”

    颂听拈走外套上的一个小线头，捏着袖子玩。

    “没有。”

    路上有些堵，裴庭山回答完两个人都不再讲话，沉默在车厢蔓延。颂听抿了抿嘴唇，把那件外套穿到身上，有些大了，他自己那件和裴庭山同款不同色的外套在爬完灵山就不知所踪。

    “我闻到你车厢里有女士香水的味道，是她吗？你在追？还是已经两情相悦...”颂听还未讲完，裴庭山便在艰难挪动的车流中摁响了喇叭。

    “说了没有，只是同组的师姐。”他加重语气，很是无奈还有点生气，忙于课业的裴庭山有些难以应付这种类似于被恋人查岗的状况。

    但颂听不管不顾，他只是在不停的担忧，自己或许即将失去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他的占有欲作祟，即使无法发展爱情，也希望裴庭山只做他一个人的哥哥。一想到裴庭山可能会与其他的随便是谁相知、相爱，甚至步入婚姻殿堂，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会很嫉妒对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与裴庭山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手牵手走在阳光里，除了他。他一个人走在地狱里，有时他也会阴暗的想，不要只是自己痛苦了，要把裴庭山也拉扯进来。引诱弟弟让他就这样爱上自己的哥哥本人也是有罪的，不是吗？

    颂听看向车窗外，车流很密，但总归有在前进。隔了几分钟后他还是轻轻地开口，“哥哥，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裴庭山大致能猜到一些，生日夜颂听的剖白让他感到震惊和痛苦，他深知颂听对二人的关系认知出现偏差，他爱上了自己。那晚颂听的眼泪几乎把裴庭山淹没，让他很心疼。他起初并不十分喜欢小三岁的幼弟，但颂听自幼聪慧敏感，可爱柔和。裴庭山总是不自觉的想怜爱、宠溺这个弟弟，他应当在细心呵护下长大，得到不计其数的爱。因此他很不愿看到颂听的眼泪，他和弟弟朝夕相处，知道颂听只有在遇到太难承受的事情才会哭鼻子。只是没想到最后带给弟弟痛苦的是自己，让他哭了那么多次。

    但裴庭山不敢、也不能回应。这是一条不归路，会把颂听拉入残酷深渊，他害怕颂听的眼泪，但他更要为颂听的人生考虑。爱不恒常，现在他们或许可以放纵，倘若时过境迁，两人关系不复从前，颂听要如何自处？到时的锥心之痛，怕是要比此时难过十倍、百倍。

    “你先说说什么事好了。”打定主意，裴庭山敲了两下方向盘。

    “我之前去灵山寺拜观音了，它很灵。”颂听顾左右而言他，突然绘声绘色讲起自己爬山，“我那天求观音，想多点时间看见你。”

    颂听笑起来，他不看裴庭山，低头抠着裤子，“没想到骨折了，一开始很不开心，但居然一回家就看到你，你之后还搬回了家里住。”慢慢的他声音带了些轻微的颤抖。

    说到最后已经走调的话语飘到裴庭山耳边，他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刚好轮到红灯，漫长的120秒，他却根本没注意到。

    “你可不可以，不要破坏观音的信誉，在我高考前不要谈恋爱？”

    颂听的眼泪已经落下，深色的裤子看不出痕迹，瞬间化为乌有。

    裴庭山没想到会被这样请求，颂听之前对他大多还是我行我素，有着不管不顾的决绝。他从未想过颂听会对他接近卑微的祈求一件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他忍不住看向颂听。

    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