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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不欢而散。回到家里便把各自的房门锁死。颂听既释怀又害怕，他释怀裴庭山这样生气，如果以后都不再与他亲近，那他也不必再为脱轨的感情烦恼；但他也害怕裴庭山真的就这样和他断开联系，他是唯一明白颂听的人，如果不能和裴庭山在一处，那自己要怎么面对一切。

    颂听失眠了，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着，以至于连裴庭山早晨的敲门声都没能听见。熬夜对颂听这个年纪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中午醒过来觉得有些疲惫。

    他洗漱好走到客厅，看到餐桌摆着几道菜，他的座位上还放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发着光。裴庭山正在炒菜，他围裙都没穿，神色淡然地往里扔调料，又抽出空来看了眼颂听，像是在确认他的状况，朝他努努嘴，“先喝点水再吃饭，米饭在锅里。”

    “这是什么？”颂听举起玻璃罐，里面闪着暖黄色的光，是由无数缀有小灯的透明塑料缠绕在一起制成的。

    裴庭山关火把菜端上桌，没理会颂听的问题，只是走远到客厅把餐桌壁灯关掉。玻璃罐在黑暗里显得很闪，萤黄的光照着颂听的手。

    “喜欢吗？”裴庭山抱臂，看向颂听的眼神很温柔。“不是要萤火虫？哥给你。”过了一会他又把灯打开，坐在颂听身边，“来，吃饭吧，昨晚几点睡的？今早想喊你去看妈，叫不醒。”

    颂听不动，只是手里依旧拿着那个罐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还在和哥生气？”裴庭山的手伸过来，捏了捏颂听，“怎么现在这么难哄啊。”他抬手摸了一把颂听的头，这时颂听便一下扑到他怀里，喊裴庭山的名字。他喊，裴庭山、裴庭山、哥哥。裴庭山就答我在、我在、哥哥在。

    “怎么了？”

    “没事，只是叫叫你。”

    颂听笑着，两个人看似和好如初。只有颂听知道，他很想问但不敢问，裴庭山，你爱不爱我。

    两人吃完饭后在沙发看电影。经典动作片，打斗场面十分激烈。颂听却越看越困，他躺在裴庭山的大腿上，侧着身子面对电视，裴庭山的手放在他肩膀，轻轻抚过他的脸。

    他很不想自己睡着，于是仰头看着对方，“那个罐子，是怎么做的？”

    “什么？”

    “哦，那个。”裴庭山捞了捞他，“我早上在市场看到卖塑料花的，上面有很多这种LED小灯。”

    “那花呢？”

    裴庭山笑了一下，好像做坏事得逞，“给妈了，她开心死了，李叔还给我打了钱。”

    颂听也笑起来，坐起来勾住了裴庭山的脖子。裴庭山便很自然的搂了一下他，“不看了？”

    “昨晚几点睡的？是不是困？”

    颂听点头，对着裴庭山说，哥，背我吧。

    裴庭山是个很好的兄长。

    他三年级时父亲车祸去世，那时的裴庭山其实也才六年级，却很有哥哥的样子。母亲夜晚时常嚎啕大哭，好像白日伪装坚强的力气全部耗光。裴庭山便抱紧颂听，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说，“听听，闭上眼睛吧。”

    葬礼结束，生活还是要继续，赡养两个小孩的重担几乎要压垮母亲，但母亲仍然坚持着。她时常会说的就是让他们快快长大，要长大成人。只是母亲的精神状况并不算好，她有明显的抑郁、焦虑倾向，裴庭山从小早熟，已经能帮母亲分担家务，事情做得井井有条，母亲也对他很满意。

    某个冬天兄弟二人放学回家，母亲给了裴庭山一张钞票，叫他去商店买酱油。颂听当时很黏裴庭山，他依赖哥哥甚至超过母亲，那天他也想跟着去，是裴庭山觉得颂听还在感冒，让他待在家里写作业。他对颂听说，“哥哥很快回来的，你在家里等。”

    裴庭山买好酱油，又拿了自己的零花钱给颂听买了糖揣在兜里，他跑着往家去。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在雪地里摔了一跤，酱油滚到雪里。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想去还在家里的幼弟，他甚至顾不上酱油，发足狂奔回家。

    听听、听听、听听，你没事吧。

    颂听才四年级，个子很小，因为营养不良，甚至被同学当成过女孩子，拿这件事取笑他。颂听手指攥着衣角，不知道怎么辩驳，只会不停地说，我不是女孩子！

    他被人推搡着跌倒在地，被来接他放学的裴庭山看到。裴庭山很凶，把颂听护在自己身后，往前冲还对着他们亮拳头，“干什么！这是我弟！”

    颂听的手被裴庭山紧紧拉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