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探 (第1/1页)

    如今司银竹在她眼中越发神秘，柳池雨觉得他其实什麽都知道。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让她有种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看来就只是一场戏耍。

    她也没有要听司银竹的回答。「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毕竟这也属於交易的一部分。」

    司银竹静默了一会儿。「聪明。」

    「那麽皇帝留你一人入寝，你不安分睡觉、半夜醒来做甚？又怎麽会遇见那匹白狼？」

    「首先，是那狼闯入了我的g0ng殿。」

    即使白狼向她透露了重要的消息，柳池雨依然对其没什麽好感，白了一眼。

    「如你所说，白狼是对你有敌意，所以我是受你牵连。」

    司银竹没什麽话好反驳。那匹狼的出现实也在他的算计之内；如今只能说是他样样都算了准。

    「是，你的确受我牵连。」

    「司银竹。」

    她低低唤了他一声。「我是鲛人。」

    司银竹一时m0不着头绪她为何说这话。「……所以？」

    「我不怕冰寒。」

    虽然现在的身T已经恢复过来，但想起方才那GU刺骨之寒、她还是浑身不舒服。「但我今夜是被冷醒的。」

    「冷醒？」

    司银竹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惊讶，看来这不在他的计算之内。

    「……你住的是含光殿、可有错？」

    柳池雨应声。他的态度便轻松了起来，「含光殿是玉石所起，夜里寒凉也是正常的。」

    「但──」她可是鲛人、还是圣nV！

    司银竹流利地接过了她的话：「兴许是第一夜你不适应罢了。小圣nV，可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他以为能用玩笑的态度带过，但柳池雨与他一来二往、早知道他并非简单之人，字字句句都有他的深意所在；含光殿一定不如他说的单纯。

    她自己也装作了将此事揭过，转而向他重谈侍寝之事。

    「那侍寝的事该怎麽办？我没有承宠，该怎麽在g0ng中立足？」

    司银竹微讶：「究竟是玉芝还是胡淑妃教的你？懂的是真不少了。」

    「贵妃不必担心，你必定会圣宠不衰。」

    水华从她的床畔站起身，看来这场对话差不多到头了。

    「多与胡淑妃往来，也要适时向皇帝提出要求；没有一味乖顺的妖妃的。」

    水华僵y地向她躬了躬身子。「那麽臣便祝贵妃晚安。」

    柳池雨还没来得及也回句晚安，水华的瞳仁恢复神采，笑眯眯地替她掖好了被窝。

    「等等。」

    柳池雨细想过後还是在水华退下前喊住了她。「唤玉芝进来，本g0ng有话与她说。」

    相较於水华等三人，玉芝已经与柳池雨相处过些时日，莲藕人也多了不少情X。仔细说来、便是更像个活物。

    「贵妃睡不着吗？」

    玉芝主动亲切地问候她，脸上笑容不再像她们初见时那般Si板；柳池雨招手让她到她床边坐下，执起她的双手。

    莲藕做的人儿，理所当然手心不会有多少温度，但柳池雨求的是一份心里的暖。

    「玉芝，」她捏着她的指头，「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关於司银竹的事？」

    玉芝轻轻蹙起了眉；往常的藕人是不会有这种动作的。

    「贵妃……」

    她反手r0u着柳池雨的手给她暖手，「并非奴婢有意隐瞒，只是奴婢这些莲藕人只是国师大人点化、并不能反过去得知有关大人的事项。」

    「大人可以将记忆与情感赋予我们，也随时能够收走。」

    她说起「收走」时，话音里隐含了细微的不舍，看来是真与柳池雨有了感情。

    柳池雨握紧了她的手，偏头看她的神sE。

    「那若只依你的记忆判断……司银竹是个什麽样的人？」

    玉芝急急低下了头，「奴婢不敢妄议国师大人！」

    「不是要你妄议，」柳池雨将她的头扶起，「我只是好奇一问。我与他好歹是合作对象，一点话不至於不能说吧？」

    「贵妃所言并无不是……」

    玉芝踌躇了片刻，低声地开口：「……贵妃可不能与大人说。」

    柳池雨觉得好笑，「那是自然。」

    「其实……奴婢在镜湖底生活了不少时日。」

    玉芝细声道着：「贵妃也知道，大人夜里是睡在镜湖里的。」

    还住在国师府上的那段时间，柳池雨的确见过司银竹夜中步入镜湖。

    只是这与她想知道他的事又有什麽关系呢？

    「奴婢知道贵妃一直想知道大人原身。」

    柳池雨赶忙竖直了耳朵，手上握紧了玉芝的双手。

    她深呼x1了一口，「奴婢鲜少有过神识时见过大人的原身一回。」

    玉芝谨慎地凑到她耳边。

    「大人瞧着……像蛇。」

    蛇？

    蛇这一物对於柳池雨倒是不稀奇，海里也有的东西。只是在知道了他是蛇後、好似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冷热不定的X子、偶尔Y鸷的目光；他是捕猎者而非猎物。

    柳池雨有些哭笑不得地搓r0u玉芝的指尖，「就这件事也得凑到我耳边说？」

    玉芝却如临大敌地摇了摇头。

    「贵妃不知，大人的原身一向是不与人知的。」

    她的嗓音又谨慎地低微下来，「贵妃……即使大人说不会随意过问您的生活，但其实可能不是的。」

    柳池雨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虽然早清楚自己的行动皆在司银竹的掌握之中，但她没想到即便不透过藕人来往、他也有办法得知她的一切。

    所以玉芝才要小心翼翼地与她谈司银竹。「大人的修为非常强大……贵妃与大人合作、也要谨慎守己。」

    「玉芝。」

    柳池雨情绪难辨地唤了她一声。

    「为什麽……告诉我？」

    照理玉芝乃是司银竹所点化rEn，应该要护着司银竹才对；即使她们之间产生了感情，她也不该反过来警醒她。

    玉芝似乎是十分不解她为何这麽问，歪了歪头。

    「国师大人说了，奴婢从此一切在您，护着您不是应当的吗？」

    这时候倒又有莲藕人的那种呆板了。

    「谢谢你。」柳池雨轻声道。

    玉芝重新替她整理了一次床铺，安了安松软的枕头，扶着坐起的她缓缓躺下。「贵妃快快休息吧，明日估计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呢。」

    「嗯。」她拉起锦被盖到脖子上，「晚安。」

    夜明珠一闪一闪地幽幽亮着，柳池雨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的生活如今充满了秘密。

    她母亲的秘密、皇帝的秘密、含光殿的秘密，还有司银竹的秘密。

    司银竹。她有时轻忽了他可是神秘莫测的大妖，对他放松了一开始的警惕，以为他们成了合作对象、他对她而言便是绝对安全。

    他浑然不如看上去地放任她，他的控制yu很强大；若依玉芝所言，不定他现在都能知道她在做什麽、透过某些她无从得知的法子。

    蛇是有毒的。

    夜明珠的幽光在玉壁上晕出一团柔和的光，含光殿的那GU幽寒消失无踪。

    柳池雨却仍觉得莫名寒冷、或许是心寒，卷起被子裹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