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朋友的吻 (第1/2页)

    钟青兰压下从心间涌出的话语，只静静注视着手中书页，保持应有的、合理的缄默。

    那段心不在焉的玩笑话讲完，明知山也不再开口。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一时失察说了奇怪的话，掩饰X地重新将手机拿起，仰躺在沙发上，开始漫无目地刷视频。

    此时，窗外不时传来的车水马龙声渐渐停息了，只留室内一派寂静。

    半遮的帘幕吊在窗口边一动不动，懒散地注视逐渐深沉的夜，任由单调的灯光封锁住客厅。

    瞬息间，这世上仿佛只余她们二人被困于此。

    钟青兰不自觉放轻呼x1，盼望着时间流速放缓，连书页都不敢翻动了。

    她久久盯着那一页，发觉原先俗套的情节都多了几分可Ai，心绪顺着墨字飘荡，沉醉在另一人毫无所觉的愉悦中，被封锁在压倒一切的情感中。

    隐秘的目光像蛇一样无声游动，从书页锋利的边缘缓缓滑落，垂在身旁少nV面无表情的脸上。

    平坦的额部，高挺的鼻峰···即便从她的角度来看，那双圆眼被睫毛盖了大半，她仍能从记忆中提取出分毫不差的图像，记起那双眸子——偏圆的眼形令其平白透出无辜感，瞳孔和发sE一样呈现介于棕与黑之间的、近乎檀木的颜sE。

    在合乎审美的标准之上，这幅面孔独有一种毫无攻击X的柔和，以至于在同龄人中也能显出一种特殊的纯粹感。

    更何况明知山素来平易近人，X格又好，那偏厚的饱满唇瓣总带着讨人喜欢的笑，足以令大部分同学评价她时都自然而然选择用一个词形容：清纯。

    钟青兰收回视线，在心里嗤笑一声。

    ——她当然不是笑明知山，只是无端对那些作此评价的异X生出些恼怒。她不能容忍那样轻浮肤浅的评价，讨厌那些对明知山献殷勤的人，时而又害怕对方真的产生兴趣。

    长久以来，她专心致志注意着明知山。

    在熙熙攘攘的校园中，在众多同学组成的背景里，她常常特意去走廊饮水机处接水，期盼着偶遇时能多看她几眼；在上学路上听她与朋友交谈，远远听到她笑声便也暗自感到高兴。

    这感情来的毫无缘由，但介于明知山所拥有的漂亮脸蛋和友善个X、以及那双檀木sE的柔和的眼，一切又显得那么合理。

    钟青兰任由它像种子一般生发，暗自怀揣这种无法命名又难以解释的感情，习惯于那些隐秘的欢喜和失望、乃至恼怒。

    今天是否能与明知山迎面碰见，能否擦肩而过，她会不会望自己一眼？她是否注意到自己，会不会帮自己捡书，又会不会接受那个男生的追求？

    钟青兰珍惜着自己的秘密，希望它不曾发生变化，永远只是个秘密，甚至没想过要去“认识”明知山。

    可那天，为什么明知山会问自己是否喜欢nV生？

    她慌了神，哭成那样，哭的那样奇怪，即便听出对方在说谎，却不顾一切地想让谎言实现，在教室里昏了头，站在明知山面前对她说：

    “除非你证明。”

    那双偏圆的、无辜的眼瞪得更大了，挑起的眉头透出茫然。

    她分明那么惊讶，却仍旧低头否认，像是只犯错的动物。

    钟青兰关灯，在黑暗中看清了明知山的软弱，又可耻地利用了那份软弱，期盼从中能结出某种罪恶的果实，用可耻的荆棘将两人牢牢捆绑在一起。

    当晚，她在浴室一遍遍抚过被明知山触碰的地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迷惘。

    眼前，又是相似的迷惘，再往前就是悬崖。

    钟青兰T1aN了T1aN嘴唇，转过头。

    “明知山，你为什么喜欢nV生？”

    在一片寂静中，被问到的人缓缓放下手机。

    “嗯···我觉得，nV生的X格和身T都很柔软，我还蛮喜欢的。”

    她语气多么迟疑，回答得又多么勉强啊，简直像是对问题一窍不通还要绞尽脑汁回答的笨学生，令钟青兰不自觉微笑起来。

    “上次，你觉得软吗？”

    明知山一愣。

    她没说话，感受到耳边的沙发微微凹陷下去，一只手出现在视角边缘。本来正襟危坐的钟青兰朝这边垂下头，不知何时把眼镜摘了。

    灯光被遮蔽，发丝摇晃间，呼x1声从上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