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_6 恐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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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恐惧 (第1/2页)

    “今天下午……老师们开教育研讨会,非毕业年级中午十二点放学,高三……高三下午四点半放学。”路知水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跟梁渠交代。

    梁渠从路知水的书包里抽出三张纸巾递给他,一脸嫌弃地隔空点了点他脸上的油,说着:“知道了,我四点半在校门口等你——快擦擦,像拱过泔水桶一样。”

    路知水瞪了他一眼,嘟囔着“浪费”,接过了其中一张纸巾,梁渠把他手里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别人没来惹你你就不要提着钢管自己找事,又受欺负了找谁哭去?”梁渠把书包递给路知水。

    路知水检查了一下钢管的位置,皱眉拍开梁渠的手:“油!全揩我书包上了!谁特么敢欺负我?欺负我的就你一个!”

    梁渠笑得没心没肺,轻轻扒拉了一下路知水头上翘起的头发。

    “还想往我头上蹭!”路知水嚷嚷着进了学校,在门口转身,冲梁渠竖起了小拇指,中指太不雅观了,路毓兰女士知道了要念叨。

    路知水在门卫室交手机时遇见了同桌李恬,两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李恬叼着根棒棒糖,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男人,淡淡问道:“你男朋友?”

    路知水惊得快把包子吐出来了:“你在想什么东西!?你用脚趾头看人!?”

    李恬翻了个白眼:“不是就不是嘛,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路知水还是觉得李恬的脑回路令人钦佩,他虚心求教:“恬哥,您是怎么想到那儿去的?第一个问的难道不该是兄弟吗?”

    李恬想了想,说:“首先,长相先不说了,有的亲兄弟也长得不像……”

    路知水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沈觐瑜的长相,确实不像,他点点头,和李恬并肩朝教室走。

    “你们两个的气质就是天差地别,那个男人放松时的身姿也是极为挺拔的,家教肯定很严,和你这种懒散的明显就不一样……”

    路知水正要发作,李恬接着说:“这个也不是重点,堂兄弟的气质也可能不一样,重点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有多黏糊?”

    “你俩在门口的互动我在门卫室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说呢……”

    “虽然你才转来我们学校不久,但你很快就能和我们‘打成一片’,我和你关系还算不错,但是你给我一种疏离感,你的心理屏障太厚,我不能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昨天听到的谣言有关……”

    “不是。”路知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李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就那个话题展开讨论,而是继续说:“在我看来,你是‘灰色’的,但是刚刚我看到了‘彩色’的你……”

    “我不知道那个人对别人是什么样的态度,我无从比较,但至少你是从心底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便没再交谈,早自习开始,路知水却仍在走神。

    梁渠对别人是什么态度……

    对路毓兰是尊敬,对村里其他人是爱答不理,对牌桌上的人……

    路知水曾有幸见识过梁渠在牌桌上的样子,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但是他看其他三个人的眼神不像是看对手,像是看提款机,精打细算,怎样最大程度地赢走一个人的钱却不会到达让人难受压抑的程度。

    梁渠对自己无疑是特别的,他直觉梁渠的身份不会普通,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特殊是出于有趣还是更深更复杂的感情。

    梁渠比自己大八岁,他见过太多自己没见过大世界,十个自己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他对梁渠卸下防备,允许梁渠靠近自己,但最后的屏障依然挡在两人之间,那是路知水最重要的秘密,也是两人情感之间绷起的最后一根弦。

    “路知水!”

    李恬踢了路知水一脚,小声说:“那瓜批喊你呢,你发什么呆?不会还在想刚刚我说的吧?哎呀我都是看多了胡乱分析的……老子恋爱都没谈过,你听听就行了,别钻牛角尖啊……”

    “路知水,站起来!”

    路知水抬眸,发现是昨天关他的人之一,郭宇航在二中的分航,王宏睿,语文科代表。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许多人暗自转头看他,经过昨天的“谣言”,许多人不信,但也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情,心里默念“打起来”。

    说白了,路知水刚转过来,就算和人打成一片,他也始终不是“本土生”,而学生之前的“团结”技能总点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无脑排外。

    路知水发现,早自习快结束了,但自己桌上还没有语文书,整个人一言不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衅科代表。

    他把手伸进书包,摸到了冷冰冰的管状物体,心想:去他妈的语文书,抽管子不来得更热闹?

    路知水一脸淡漠,一边起身一边抽管,王宏睿紧紧盯着他,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都在干什么?还没放国庆呢就造反了?读书声哪去了?科代表干什么去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教室门口突然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路知水顿时放手,将钢管放了回去,同桌李恬一脸惊恐。

    老师来了,王宏睿也只好走下了讲台,隔空给了路知水一个眼神:等着。

    路知水回视:谁怕谁孙子。

    “唉。”下课后,李恬撕开一只棒棒糖,竖起语文书,假装自己在看书,实则不动嘴皮子地对路知水说:“王宏睿打架脏得很,你怎么又去惹这种人?”

    路知水不想连累同桌,也不动嘴皮子地回道:“他先惹我的。”

    李恬继续哼唧:“上次王宏睿跟着郭宇航去打架,他妈的七个人打一个,七个人排队上手,抽人耳光跟抽奖似的。”

    不合时宜的,路知水被这比喻整笑了。

    李恬给了他一记眼刀:“那人都进医院了你还笑!”

    “还有一次,郭宇航和一个女生起冲突,他四处造谣,说那个女生不检点之类的……”

    “总之他们那几个人都很恶心……”

    “郭副局老来得子,对儿子宠溺得不行,我听我爸说,本来我们学校的校长不想收你的,就是因为郭副局打了招呼,但是……”

    “但是我太优秀了。”路知水斩钉截铁,“零诊考试我考了全县第一,他不收我,我完全可以转去邬县一中。”

    李恬有点酸地看着路知水:“对。所以校长不客气地对郭副局说:‘您要是能给我找一个县状元来,我马上拒绝。’郭副局脸都气红了,但也没再为难人。”

    李恬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话,路知水觉得她应该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了吧,先是救了自己,后又提醒自己,怕他被找麻烦。

    但就像李恬说的,郭宇航被宠惯了,在镇上横着走,碰上了硬骨头,不如软柿子好捏,但他总有法子将骨头折断。

    路知水避着王宏睿走,躲了他一天。他后知后觉,这些人惹不得,一旦招惹上,他们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不厌其烦地给人找麻烦。

    路知水就像个孤儿,爹不疼娘不爱,除了奶奶,没人给他撑腰,而奶奶老了,腰不硬朗了。

    他在村里与人呛火,是因为有路毓兰的面子在,出了安悦村,路毓兰的面子不管用。

    为了让路知水进二中,路毓兰一层层的关系找上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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