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 (第2/2页)

笑，嘴角还裂着，扯动一下疼的要命：“我说了你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不会同意！”乔温一拧拧他的耳朵，“你实在是冒险。”

    “不冒险怎么办？他一直跟踪着，江止又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总有落单的时候，那时候就危险了。他那么笨，只知道哭。”

    乔温一语塞：“不要这么说你弟弟。”

    “你就惯着他吧！”

    “明天警察还来问，你就说你想要个智能手机，他哄骗你拍照片给钱，你就去了。笨一点，表现得痛苦一点。”

    江遇抬起头来看他，不大相信乔温一能说出这话来：“你来之前他们已经问过我话了。”

    乔温一有些紧张：“你怎么说的？”

    “和你说的一样。”

    而且是实话，不过不是给钱，而是给吃的。

    那个变态还是像三年前一样拿着吃的哄他走，且不说面具之下是江遇，就算是江止，现在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痴傻。

    乔温一听了他的说词，愣一下，喟叹道：“真是心有灵犀。”

    江止终于喂完猫梳完毛，又火速回到了主卧。他敏感地注意到氛围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

    “今天漫展好玩吗？”乔温一问他。

    江止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

    “下次还有这样的活动，我带着你们俩去。”

    江止眼睛星子一样亮起来，蹭坐到他身边。

    乔温一看着他单纯的表情，这傻孩子完全不知道哥哥替他扛过了一场劫难。

    他突然开口：“你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江遇僵住：“什么？”

    怎么这么快？

    “你班主任为了保护学生隐私，没直接发成绩单，说感兴趣的家长可以私下问一下她。”

    “……怎么样？”

    乔温一故作糊涂：“什么怎么样？”

    江遇急了：“成绩啊！”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问。”

    江遇感到无语，忿然地要离开他的怀抱，被轻轻拽了回去，也没再次反抗。

    “那怎么办？”乔温一有意轻快气氛，拿出手机来，“我现在问？”

    江遇劈手把手机夺过来：“明天再问，现在，现在太晚了。”

    江止歪头看他俩，被乔温一顺手揉了一把脑袋。

    “行吧行吧。”他故作遗憾，又拐了个话题，“暑假送你们俩去兴趣班怎么样？江止也去。”

    江遇有些困了，只点了点头。他精神绷了一天，这场谈话后就松散开来。

    乔温一不再和他多聊，辅助着他躺平。他把刁哥抱过来，又催促江止也睡。

    今天一天兵荒马乱，乔温一怕挤到江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打了石膏的腿，但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次卧睡的话也不太放心，只得主动带着江止给他腾出了一小片地。

    江遇明白他这份苦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熄灯后仗着黑暗中看不清扭着头死劲儿地盯着那两个相偎着的人。

    他有些后悔让自己添了这么多伤了。

    第二天先到的不是警察，是李明磊。

    乔温一还没想好如何搪塞孩子同学的话，因此看见他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遇行动不便，又不愿意一直躺床上，乔温一干脆把他抱到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带着他去花店。

    所以李明磊进门就把江遇明面上的伤看了个正着。

    小胖子大惊：“你怎么这样了？”

    江遇说：“走丢碰见人贩子了。”

    乔温一：“……”，这个理由可信度好低。

    但是李明磊对他江哥说的话无条件信奉，只有一点疑惑：“你这么大了他们也拐啊？”

    乔温一给他倒了杯茶，跟着修饰这个回答：“人贩子拐小孩不一定是卖给别人当孩子，也可能是贩卖器官的。幸亏江遇这大个儿没白长，逃出来了。”

    “贩卖器官”这四个字让李明磊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想象一些挖心剖肝的血淋淋场景。

    乔温一怕他一会儿和警察撞上，被猥亵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嚼舌根暂且不说，在不懂事的学生间传开指不定就会演变为霸凌。

    “我给江遇请了假，他带着伤，这两天就不去学校了。”

    李明磊理解，又问：“江止呢？”

    乔温一看了看江止，江止也在看他，眼巴巴地，只得道：“也不去吧，他一个人不行的。”

    李明磊明显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学校，但是还是表示理解，又略略坐了一会儿，被乔温一以要带孩子去医院检查的理由打发走了。

    他走没多久警察就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昨晚上的女警，很有亲和力。

    江遇打他们进来就不开口，一副受到刺激痛苦自闭的样子。

    女警缓慢又细致地盘问他细节，江遇挑着问题回答，眼睛一直红着，逼急了就一脸的即将崩溃把头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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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温一也跟着崩溃，恳求他们不要步步紧逼给自己的孩子造成二次伤害。他们应该无对付那个猥亵儿童的变态，而不是在这里盘问无辜的孩子。

    负责记录的警察忧虑地看了他一眼，提起在手术室里抢救一晚上的嫌犯，说大概率是活不成了。乔温一愤愤地骂活该，就算他不死自己也要过去补两刀。

    儿童被猥亵的事情每个地方都会发生，家长们的反应也都大致相同，都是愤怒的。

    因此警察们对乔温一显得有些过激的态度和怒骂并不觉得过分，反而还安抚了他几句。

    本国法律规定未成年人接受审问时代理人需要在场，因此就算乔温一再怎么情绪激动地骂，他们也不能让他离场。

    大概近四个小时的盘问，警察合了本子，又跟乔温一透露了一点案件细节：警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堆儿童色情照片和录像，其中一个女孩子出现的次数最多，尺度也极为变态，这个人绝对有前科。迄今为止没有什么家属找上门来联系，这个人就像天桥下偶尔出现的流浪汉一样，没人在意。他就职过一家保洁公司，但是警察去走访的时候公司说他前一阵就因为怠工被辞退了。因为是外包的临时工，没有社保这一类的东西，公司除了一个没有实名制的电话号码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对乔温一来说是个好消息，江遇还不到十四岁。这案子实在很好定性，加上没有苦主意味着很快就能结案。

    他由衷地感谢了两位警察，请他们保密，自己的孩子才初一，还要继续学业，还要正常和人相处，还要有一个灿烂的未来。

    保护未成年人隐私是法律规定的，两个警察连连答应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