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越线 (第1/1页)

    十七还是一个襁褓婴儿的时候，因为身子和普通男娃并不相同，身下长着女娃的花xue，被亲生父母视为不祥，随便在裹被里撒了把碎银，就仍在了街上。

    青楼的老鸨看他可怜才把他捡了回来，养在了后院里。

    楼里的女妓们是不配有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她们都很愿意照顾十七。

    十七就像是她们在乱世里的浮萍。

    青楼里的所有人都相依为命，一起过着看似平静安稳的生活。

    在十七五岁那年，青楼迎来了灭顶之灾。

    花魁蕊妓爱上了权势滔天的丞相宴惟，并且在一次承欢后没有喝避子药，偷偷的怀了他的孩子。

    作为花魁并没有多少人能出的起钱和她共度春宵，所以蕊妓很好的隐藏住了自己逐渐隆起的小腹。

    但是蕊妓没想到自己体弱早早就产下了一名男婴。

    她虚弱的抱着孩子跪在床上求着老鸨。

    “孩子···到底是谁的？你疯了吗？你接待的都是大人物···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孩子，你和这个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mama···求求您救救蕊妓和孩子吧！蕊妓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求求您替我瞒下···

    老鸨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蕊妓，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襁褓之中男婴。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丞相大人···”

    老鸨一个巴掌把蕊妓扇到了地上，蕊妓怀里的男婴也被吓的嗷嗷大哭。

    “你真是疯了！知不知道这里多少双眼睛看着？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蕊妓拖着刚生产完的虚弱身体爬到老鸨脚边。

    “mama···求您帮帮蕊妓···蕊妓什么都愿意做！”

    老鸨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蕊妓，她不明白蕊妓从小就混迹烟柳之地为什么还被这些男女情爱缠住。

    “我怎么帮你！难不成你在渴望丞相大人给你一个女妓位分吗？蕊妓···你怎么如此糊涂！”

    蕊妓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哄着怀里的男婴掉眼泪。

    男婴倒也听话，也许是也是哭累了，慢慢在蕊妓怀里睡着了。

    老鸨看着他们母子，蕊妓是青楼里的活招牌，多少人来京州就为了见她一眼挥掷千金。

    “若你愿意···这孩子可以护的住···”

    “愿意···蕊妓愿意。只要这孩子能留住···蕊妓什么都愿意做。”

    “去接客吧。蕊妓···你要明白，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高高在上的花魁了···你跟其他女妓没有任何的区别了。为了保住孩子，你得付出代价，只有抛下你花魁的身份，那些人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你的身上，这个孩子才能保的下来。”

    蕊妓垂着头看着怀里的男婴：“mama···他还没有名字。叫他策郎可好···”

    “名字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这些阴沟里的奴妓来说只是一个称呼···。策郎···策郎，就看这孩子的命硬不硬···能不能担得起这个名字了。”

    十七拿剪刀剪的小红人飘到了蕊妓的房前，青楼的人看他是个小孩子也没太在意。

    年幼的十七躲在门口听到了蕊妓和老鸨的谈话，他并不理解天仙似得蕊妓为什么哭的如此可怜，明明整个青楼里最好的东西都进她的院里了

    十七透过绣着朱雀的屏风看到了蕊妓怀里的婴儿。

    “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们从街外随便捡的，以后你也不便长见他，免得惹人议论。”

    一边说着，老鸨蹲下身从蕊妓的怀里抢过来那个孩子。

    十七见她抱着孩子要出来了，慌忙的捡着地上的红纸片。

    男婴的哭声让十七的动作慢了慢，老鸨看到站在门口的十七心里一惊。

    “你个贱小子···怎么站在这里？”

    十七摊开手给老鸨看着手里的红色纸人。

    “嬷嬷···这是十七新学会的。我想拿来送给嬷嬷···”

    老鸨皱着眉头看着十七脏兮兮的手上粘着的红色纸人。

    “这算什么恶心东西？”

    “不恶心的···这是十七剪的最好的一个···想送给嬷嬷。嬷嬷怀里的是十七的小弟弟吗？”

    十七努力的踮起脚想去看老鸨怀里的策郎。

    “什么小弟弟···都是跟你一样的贱坯子罢了。”

    老鸨微微俯下身给十七看了看怀里的策郎，十七从小就被抛弃到了青楼，并没有出去过所以没见过小孩子。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策郎的脸蛋。

    “嬷嬷···蕊妓jiejie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她一直在哭？这个···贱坯子···是蕊妓jiejie的孩子吗？”

    十七望向屋子里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他们的蕊妓，虽然他年纪还小但是也看懂了蕊妓眼里的悲伤。

    “十七，你要记住。奴永远是奴，但是有些人天生是主子，作为奴不能越过和主子的那条线。否则不光自己，就连周围的人也会受牵连。”

    “线？嬷嬷···什么线？十七不懂您的意思。”

    老鸨把怀里的策郎塞到了十七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十七有些吃力的抱着策郎，不太熟练的哄着他。

    蕊妓见老鸨走后，她慢慢的爬到了屏风后看着两个孩子。

    “十七···十七你过来。”

    十七乖巧的走过去，蕊妓对他很好，有时候她得了什么上等的吃食玩物还会分给十七一点。

    “蕊妓jiejie，你不要哭了。这是你的娃娃对吗？我把他还给你。”

    蕊妓隐忍着自己的泪水摇摇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十七···他叫策郎。他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你替我好好待他可以吗？算是蕊妓jiejie求你···”

    “策郎？那我就管他叫小策！蕊妓jiejie···十七会时常抱着小策来看你。”

    蕊妓努力的伸出胳膊，她想摸一摸策郎的脸，但是想到脸什么又把胳膊收了回去。

    “走吧，十七。小策就拜托你了。”

    十七抱着策郎走下楼。他站在楼梯上最后什么回头看了眼蕊妓。

    往日如仙子般脱俗的花魁蕊妓，现如今被关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面色惨白拖着虚弱的残躯，带着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十七。

    十七觉得心里闷闷的，他搂紧策郎离开了蕊妓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