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位 (第1/1页)

    两人以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相处了四年，容云晏从来没有承认过对他的感情，却依旧会在他需要时转账，而廉文韬也不再执着于突破他们之间那道清晰的界限，或许这就是他们相处的微妙平衡点。

    “哥，我面试结束了。”廉文韬毕业后没有继续从事模特行业，他选择和所有大学生一样中规中矩地给企业投递简历。

    “嗯，你自己先玩会儿。”容云晏接了电话就往办公室外走，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去看个电影吧，晚上带你吃大餐。”

    廉文韬并不买账：“你都不问问我结果怎么样吗？”

    容云晏望着落地窗外成片的高楼，慢悠悠地回他：“你一个年年拿奖学金的人，我cao什么心。”

    “你可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还不关心你啊，嗯？”容云晏这几年性子是越发沉稳了，他跟廉文韬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才打断他，“我得上班去了，先挂了。”

    掐完电话，他顺手又拨了一个：“我六点之后来取。”

    结果正如容云晏预料的那样，廉文韬电影看到一半就接到了录用通知，他端着冰可乐在大堂憋着笑给他哥发信息。

    容云晏开会时手机连续弹出一串对话框，他指尖轻划了几下心中已有了猜想。

    “有好事发生，怎么这么开心？”散会后，同事拿着笔记本敲了敲他的肩膀。

    “嗯。”容云晏止不住笑意，“我弟要正式工作了，长大成人了。”

    “你家娇气包？”

    容云晏诧异地盯着同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好多年前的事了，那天你喝醉后手机响个不停，我帮你接了，正巧看到。”

    “啊……”

    “哈哈，你们兄弟关系这么好，真令人羡慕啊！”

    “这你可羡慕不来。”

    晚餐时分，两人在酒店狠狠消费了一通，就连廉文韬都被容云晏怂恿得灌了不少酒。

    “高兴吗？”容云晏扶着醉醺醺的小酒鬼往停车场走去。

    “高兴！”

    四年了，廉文韬才肯透露出一点他那满目疮痍的家庭境况，如雪球般无限积累的债务几乎要压垮这个刚成年的少年。

    好在一切都在好转。

    他本就该是翱翔天际的鹰，牢笼无法收起他的翅膀。

    “难受吗？”歪着脑袋坐在副驾驶的人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容云晏往他怀里塞了瓶水，他盯着人看了半晌才发动了车子。

    廉文韬的酒量实在差劲，容云晏在自家车库停了半小时都不见他醒来。

    “你再不起，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就要浪费了。”

    “嗯？”廉文韬打了个酒嗝，睫毛颤了几下都没能睁开眼，“什么……惊喜？”

    “你还行吗？”容云晏看着他颤巍巍解安全带的动作，深感失策。

    “惊喜，在哪？”廉文韬站都站不稳，直往容云晏身上扑。

    “站好。”容云晏搀着他立定在车尾，他开了后备箱，耀眼的扶郎花束被满天星热烈地簇拥着，“毕业礼物，祝贺你真正长大成人。”

    容云晏捧着花，又将一个礼盒塞进了廉文韬怀里：“拿稳了，等你明天醒了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廉文韬的眼睛如黎明时的星子一般明亮，他向前走了两步，包住容云晏的双手。

    “还没看呢，喜欢什么，先回家。”容云晏摸了把guntang的小狗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廉文韬约摸是特别中意这束花，他都把自己半边身子嵌进了容云晏怀里，却依旧搂着扶郎不肯撒手。

    “你这样我没法走路。”

    廉文韬听话地转了半圈，从身后架着人往电梯走：“快回家。”

    容云晏不知道廉文韬是真醉还是装醉，他执拗地将花带进了浴室，等回了卧室，也犟着脾气要把花放在床头。

    容云晏软硬兼施都骗不了他，只好哄着：“你就要花，不看看另一样礼物吗？”

    廉文韬在床上滚了一圈，把礼盒摆在了腿上。

    丝绒垫子上躺着块手表，深蓝色的表盘嵌了一圈钻石时标，变幻的月相代表的不仅是浪漫，也是它的价值。

    “喜欢吗？”

    “哥——”廉文韬慢慢挪到容云晏身边，他的胸膛要被激烈的情绪所撞穿，压抑已久的情感随着眼泪喷涌而出。

    “哭什么？”容云晏拍了拍他的脸，让廉文韬靠在自己肩头。

    廉文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可能是憋气的劲使大了，眼泪反而随着哭腔一起挣了出来：“不要可怜我。”

    “没有。”

    “我不要你的钱，你爱我好不好？”

    容云晏总是大方给钱，羞于说爱。即使廉文韬能从日常的蛛丝马迹中找到对方爱自己的证据，可一次次的转账和礼物，更是让他痛苦自卑。

    “哥。”廉文韬紧紧抱着容云晏，小心翼翼地蹭他脸颊，“给我一点爱吧，求你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容云晏不是一个对爱敏感的人，只是他的迟钝让他显得无比残忍。

    “知道为什么送你手表吗？”他侧过脸亲了亲廉文韬的嘴唇，“往后的日子都由你来掌握，懂吗？”

    廉文韬浑身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他的一颗心鼓胀着想要呐喊：“我可以在你身边留一辈子，是吗？”

    “嗯。”

    廉文韬把人压在身下，而自己却闷在容云晏颈侧一声不吭，他渐渐闭上了眼，异常强烈的情绪让他身心俱疲。

    容云晏几乎要就着这个姿势睡去，若不是那串低语，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

    “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