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半生路 (第1/3页)

    我们的故事，终归和这个江湖有关。

    那是一个小村落。

    有和蔼的老村长、陪着孩子们玩耍的前任镖师、据说是受曾经救过村子的大侠托付而来的沈大哥、还有友善的村民们，他依稀记得他们几个小孩子常玩在一块、吵吵闹闹的，村民们即使在工作也会笑看着他们追逐、然後喊着注意安全目送他们跑远。

    他们都是听着大侠故事长大的孩子。

    村子不远处其实有一个山寨，大人们总是要他们避的远远的，不然就会回不来了。

    就像当年常做糕点给他们吃的王叔叔一样。

    记得那天沈大哥带回了一个陌生又受伤昏迷的少……侠，在那少侠醒後在他们村子住了几天，他看到沈大哥和少侠交谈了些什麽，不过那时候两个弟弟想去後山的古墓玩，所以没多注意就离开了。

    後山那个似乎没人去祭拜过的古墓，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曾经有个戴面具的老爷爷如鬼一般出现，然後发现了躲藏的不是很好的他们，和他们说：「不可以和其他人说看到老头子啊。」

    「这算是村长爷爷他们说过的秘密吗？」当时只有三岁的么弟小木懵懵懂懂的问。

    老人家似乎笑了，面具後传来不太清楚的笑声，他挨个m0了m0他们三个的发顶，「是了，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可以替老人家保守好这个秘密吗？」

    他记得，小木很开心的应了声好。

    确实只有他们知道───应该。

    不过今天他们过去古墓时，远远就看到了有三四个山贼在古墓附近，似乎在找寻什麽。

    他们原本想要偷偷跑走，但是还是被山贼发现了。

    然後……然後呢？

    他只记得满目的鲜红。

    再来就是少侠带着惊慌失措但是担忧的神sE蹲在自己身前───他听到小木在哭、墨墨痛苦SHeNY1N的声音。

    他看到紧紧抱着头的墨墨和SiSi抓着墨墨衣角的小木……还有自己身边、倒着那几个山贼。

    刺目的红sE似乎因为乾掉了而显得深沉。

    他什麽都不记得。

    少侠把他们带了回去，村长爷爷很担心的问着他们有没有受伤、发生了什麽事，但是他们都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或是不敢知道。

    晚上时他听到村长爷爷和沈大哥说要把他们几个小孩子送出村庄，因为少侠杀Si了山寨的寨主，可是这个寨主上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

    「村子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他听到村长爷爷这样说道。

    他要回屋子时看到两个弟弟也和自己一样在偷听。

    「为什麽呢……村子里的人都说那位哥哥是大侠、大侠不是可以保护我们吗？」小木不明白，紧紧握着墨墨的手问。

    小木不明白，但他感觉得出来大人们并没有因为大坏人Si了而开心，反倒满面愁容。

    「……可是大侠也是人。」他m0了m0小木的发髫，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和他们说。

    「村长爷爷要送我们走、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把老爷爷放着的东西一起带走？」小木眨眨眼，「老爷爷说过要保护好秘密的。」

    於是他们三个就这样大晚上的去大侠墓把那个布包偷偷带回去、藏起来。

    隔天早上，村长爷爷叫来了他们几个小孩子、还有那个少侠。

    「是时候送你们出去学习了，这江湖上有不少名门大派，你们待在那里安全……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村长爷爷向孩子们中年纪最长的自己说道，眼睛似乎附着一层水光，里面是他当时看不懂的悲伤，「总有一天……你们能回家。」

    他们和少侠坐上的牛车，看着村长爷爷和难得全都在的村民们站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开，好像有哭声随着风传入耳中。

    其实那一天他已经懂了，只是他以为自己不明白。

    傻的还是个孩子。

    墨墨和小木的身T不太好，那时候少侠送他们去了一个隐世的医药门派静养，约好了以後会再见面，小木下车的时候，向少侠露出了大大的笑脸、说：「谢谢哥哥！我以後一定会成为和你一样的大侠！」

    他还记得当时少侠的神情一愣，随後苦涩的笑了、但仍回应了小木一声好。

    牛车又走了几天或几个月，到达了南方的一个避世靠海的山庄，他依稀记得那座山庄以铸造闻名，守门的弟子腰後都挂着把剑，神情似是要有人闹事能马上把对方给削下脑袋一样的肃穆专注。

    他下车和那位来带他的大jiejie走之前，觉得自己还有些疑问想问少侠。

    「你是大侠吗？」他不懂大侠的意义，只记得大人们提起大侠时语气和眼中的崇敬。

    少侠愣了愣，随後蹲下来抱住他，「我……曾经以为我会是。」那麽近的距离、他可以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

    最後少侠只留下这句话给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曾经天真懵懂的童年记忆，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什麽是大侠？

    他其实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成为曾经村民眼中、为国为民的大侠。

    忘记从什麽时候开始，好像是从门派内吧？曾经的朋友因为师长的一句「此子天资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奇才。」联合了其他看不惯他话少离群的同僚一起诬陷他偷了东西，即使师长公正的解决了这件事、还他一个清白，但是同僚间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止过。

    好像是从那时候他已经看开了，不再在乎其他人怎麽看自己。

    但是那个人好像是嫌自己碍眼，某天跑到他面前说了：「不过是村子被屠村时抛下家人逃跑的懦夫而已，凭什麽你可以得到师长喜Ai？」

    ……你以为我想吗？

    然後他面无表情的用不久前才弹过一曲的古琴往那人脸上抡下去。

    琴缺角了、自己也顺理成章的被关禁闭思过了。

    从那天起他发现自己b较适合直接把那些往自己脸前凑的人揍到不会说话，禁闭结束後他跑去找了掌门，和庄主说想自逐出师门。

    ───因为感觉上之後会给如同自己第二个家的门派带来什麽不好的名声。

    江湖上其实多沽名钓誉之辈───这句话来自外出游历归来的某位师姐。

    他现在想补上一句，有人的地方好像就会有吧。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师姐这句好像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