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会有任何东西再能关住你 (第1/1页)

    省去花样百出的乱搞情节，夏无拘将与夏城渊的往事娓娓道来。

    墨圭安静听着，手在夏无拘的腰窝打着圈。夏无拘敏感得腿软，但不阻止他，更往他怀里钻了钻。

    “所以，你就留了个废墟一走了之了？”

    被墨圭点明，夏无拘没由来一阵心虚，他摸摸鼻子：“……嗯，算，算是这样吧。”

    说完他忙不迭地补充：“我只是没想到，他对秦励的执念那么深，哪怕是一个替身，也……”

    “你啊……”又似宠溺又似埋怨，“真是个没良心的迟钝家伙。”

    “你的意思是？”

    “恐怕根本没有什么替身吧。”墨圭望向他，“他一直爱的都是你……你走后他的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

    夏无拘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就让我跟他走？”

    “不要！”墨圭的声音变得僵冷，把夏无拘抱得更紧了几分。

    夏无拘不免心软：“我说气话的。”

    “无拘，我只是害怕。”墨圭吻上夏无拘的脖颈，“那么多人深刻地爱着你，我真的害怕。不要走，求求你，无拘，我到底怎么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夏无拘为他的不安全感感到心疼，再一次保证：“我爱你，墨圭，我不会走。”

    “你总是这样说。”墨圭拉开夏无拘，扶着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可是为什么？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能让你义无反顾选择的事情。”

    他的眼睛中倒映着夏无拘的影子，执拗地质问：“是因为我过去在你的生命中很重要？我是谁的转世？我是谁的替身吗，夏无拘？”他声音哽塞，“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墨圭不忍再看夏无拘的眼睛，他移开了视线：“我并不是在乎做谁的替身，我只是害怕，哪一天如果我不像那个人了，你是不是就会毫无留恋地离开。我接受不了，我连想想你的离开就……”

    他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不看夏无拘。

    沉默中只能听到墨圭的抽泣，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泪，然后听到身后传来愉悦的笑声。

    一双手从身后环上了他的腰，夏无拘凑近他的耳畔，声音轻柔，故意带着挑逗：“就是因为这样，才到处藏摄像头？”

    墨圭身子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话。

    气声搔得他耳后发痒，他听见夏无拘说：“我爱你，一直都是你。不论身处怎样幽暗的境地，你永远都有最坚强的灵魂……永远对我那么好。你就是你，只不过……遗忘了一些记忆。”夏无拘握住他的手，“墨圭，我刻在你的灵魂里，你也是。”

    “所以，”他亲亲墨圭的耳廓，“只有我爱你这件事情，你永远永远不需要怀疑。”

    墨圭转身紧搂住他，吻上他的嘴唇。他不顾一切地掠夺夏无拘的气息，恨不得把他融进身体里。

    惦念着夏无拘刚被折腾过一遍，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撑着胳膊将夏无拘禁锢在怀中，一边胡乱地吻，一边求他不断重复我爱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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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夏无拘讲了关于过去的事情，墨圭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他知道自己又来到了夏无拘的回忆中。

    此时的夏无拘年纪不大，被关了七八十年，刚被从魔窟里救出来，整个人呆呆愣愣的，对周遭一切都没有太明显的反应。

    他乖乖地走在青衣修士身后，一只手怯生生地抓住一片衣角。

    那男子半蹲下身子，温声询问：“你的家在哪儿呢？”

    “……家？”夏无拘呆滞地歪歪头。田间耕作的父母，温柔和蔼的祖父祖母，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自己被关在冰棺中，几十年来身体没有怎么生长过，而父母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被层层寒冰冻结的心一瞬间重新跳动，夏无拘望着青年：“我带你去。”

    近乡情怯，这个小村庄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夏无拘却不自觉停住了脚步。青年没有催他，静静在一旁陪伴。

    “……小宝？”有人叫住了他。

    夏无拘转头，一位妇人震惊地叫住他：“你是小宝——翠儿姨！你看谁回来了！是小宝，是小宝啊！”

    夏无拘跟着这位儿时的玩伴回到了熟悉的老宅，一位耋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翠儿姨，”妇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翠儿姨，小宝回来了。”

    夏无拘走到床边，他的嗓子被堵得生疼。老人眯着眼睛，捧着他的脸，颤颤巍巍地问：“小宝儿？”

    “……娘，是我。”夏无拘忍住眼泪，尝试了几次才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我回来了。”

    “小宝，”老人的声音委屈，“我的小宝，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呀，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娘，啊？”

    “娘……我……我被……”夏无拘不知所措。

    “夫人，”身后的修士开口，“小宝天资卓越，被我清云宗看中选为了内门弟子。宗门规矩大，内门弟子轻易不能下山，所以不能回来看您。”

    老人虚弱地笑了：“好，好……小宝，你是有仙缘的，怪不得，怪不得你都没怎么长大。知道你过得好，娘也可以瞑目了，你爹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浑浊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她欣慰地闭上眼睛：“忠哥，小宝回来了，我也要去找你了……”

    安葬了母亲，夏无拘沉默地站在村庄的小溪旁，青衣修士仍然陪着他。

    良久，他问：“那个妖道对你做了什么？我不认为他会好心助你修炼。”

    夏无拘垂着头，不语。

    对方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于是放软了声音：“我不是在质问你，只是……”

    “炉鼎。”夏无拘打断他的话。

    “什么？”

    夏无拘望向他，无悲无喜：“我是没有灵根的双性炉鼎。”

    青衣人眉头紧锁：“那为何……”

    “他把我关在冰棺里。”夏无拘冷静地像在描述别人的生活，“一边为我寻找天材地宝开拓灵田，一边把我关在冰棺里限制身体的成长。”

    “这几十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青衣人不可置信，“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只是被抓去，还没来得及吸食的孩子。”

    他平复了情绪，心疼地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夏无拘轻轻摇了摇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我不知道。”

    “那就跟我走吧。”青衣修士牵起他的手。

    夏无拘略带诧异地望向他。

    面前的男人微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辞奉臬，正是清云宗的掌门首徒。师父很疼爱我，我会去求他收你做亲传弟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无拘的声音微不可查，辞奉臬没有听清。

    他握住夏无拘的手，耐心地等待回答。

    “……好。”夕阳西下，水面波光粼粼。许是被晃了眼，夏无拘觉得眼眶发酸。

    面前这个男人他看不明白，和干脆利落地斩杀妖道时不同，此刻他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整个人柔和美好。

    夕阳真美啊。他忍不住想。

    ……

    “对了，你的名字就叫小宝吗？夏小宝？”

    “怎么害羞了？小宝，听起来很可爱。”

    “不过，确实不太适合进仙门当大名——要我帮你取一个吗？”

    “……无拘。无拘怎么样？”

    “今后，不会有任何东西，再能关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