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2/2页)

殿内骤然乱成一圈，一直安静端坐的无为子总算睁开眼皮，目光沉沉地游走於一众徒子徒孙的头顶，最後停在成善身上。

    「小善，你怎麽说？」

    从刚才开始就彷佛神游物外的成善终於魂魄归位，看着大家，忽然说。「此事与霍卫真无关。」

    淳于敦看向他，神sE、语调放得轻柔。「小师弟不需要为他说话，你受了委屈大家都明白……无论如何，大师兄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成善上前，扶住他的肩，说。「是我告诉那位姑娘的。」

    淳于敦浑身一震，双眼倏然瞪大。

    谎话说出第一次，接下来便容易了，成善游目四周，看着一张张不可置信的脸孔，一口咬定。「就是我告诉第五明丽的！」

    这明显是谎言，徐仁上下打量他，无奈苦笑。「小师弟是一番好心，但何必说谎呢？第五明丽是早有准备而来的，你又是怎样事先通知她的呢？你此前根本不认识她吧？」就算有心帮霍卫真，然而这麽明显的大话，怎样也说不过去。

    成善还是重覆着那两句话。「与霍卫真无关，是我告诉第五明丽的。」

    「小善呀。」无为子对他说。「你为尊长，若是卫真孩子对外说你的不是，他就有错，并非你一味维护便能作罢。」

    「若然有错，错的可不只是他。」成善与他深埋在皱纹之下，充满智慧的眼睛对视，淡然自若地说。「由把那位姑娘骗过来开始，就错了。」

    「小师弟，别……」淳于敦瞬刻挺直腰，紧紧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成善宛若不觉，清亮的眼睛从无为子沉Y的身上移开，看向独孤无求。

    「师父……」

    言犹未休，独孤无求已经忍耐不了，指尖按住额角，喝道。「蠢材，闭嘴！」

    在他旳警告之下，成善顺从地闭上嘴，但只是一下。

    「就算把第五明丽骗过来，甚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难道我还能够骗她一辈子吗？」他秀俊如画的脸孔挂上一丝自嘲。「我无法Ai上她，永远不可能。她说得对，我有毛病——不Ai巾帼Ai须眉。」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对着独孤无求倾吐自己的反常，而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就像刚才，并非他不想为霍卫真说话，而是压根儿想不到应该如何开口。此刻，终於放胆倾吐，他再次在大家脸上见到包含震惊、恐惧，不安，种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成善抿唇一笑。

    「很好，大家都听清楚了，再也不用辛苦装不知。」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镇定的表象下，在他眼里是一片发黑，耳廓里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x口窜出的剧烈擂响。

    独孤无求瞬间亦是震惊不已，青白着脸，定一定神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自己向来老实巴交的徒弟。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右手，骨骼交接处响起喀咯之声，修长匀称的食指伸得笔直，於半空逐一指向霍卫真、宋道炁、韩荫轩、还有刚刚回来的纪常静和徐安镇。

    「你y要认自己喜欢男人？好！这里，这五个全部都是未婚嫁的，你自己挑一个吧！」

    刚进门的纪常静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扑在师弟身上，宋道炁等几人也被这个晴天霹雳吓得猝然sE变，恨不得回身逃跑。

    「师父，我是喜欢男人，不是没有男人活不下去。」还是成善冷静地截住他的话。「我Ai上的是那个人，就只有他。」

    独孤无求发出一声不屑冷淳，剑眉挑起，飞扬入鬓，倨傲地问。「若我说不呢？」

    成善应他应得毫不犹疑。「我听你的！」

    这出乎意料地乖巧顺从，倒是叫他准备好的满腹冷嘲热嘲，责斥怒喝全都噎住在喉咙

    里。

    过了片刻，独孤无求寒着嗓子，问。「……还有呢？」

    成善再次出神，良久，他深x1一口气，年轻的脸上泛起决绝，掖起衣摆，双膝跪地。

    「弱水有三千，只取一瓢饮。若不能握住我心中最想要的，那我甚麽也不要。从此皈依三清，受戒出家，专心侍奉师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