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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州没撑到援军来,镇远军没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破城,大掠三日。赶在北夏援军到时,又立刻撤兵。不过两方在退军途中遇上,又是好一番血战。 镇远军刚刚大捷,士气正盛,而北夏援军赶路多日,车马劳顿,不是镇远军对手,败下阵,被践踏死者不下上千。镇远军凯旋而归,捷报在几日后也送进了华京城。 不过麟州兵力衰弱,又有流兵残余,韩岳想了想还是率军继续往东,入了麟州城。 韩泽烧了几天,刚有好转,正巧听说镇远军入城,连忙穿衣梳洗随王凯一起前去迎接。钱将军这半个月衰老的极快,北夏退军那日仿佛卸下一身重担,病倒了。大夫看了直摇头,大家心里有数,估计就这几日了。 韩泽站在城门口,远远地看着大军赶来。韩岳见到韩泽卸下一点担心,上下扫了一眼,点点头,说:“嗯,瘦了点,还好吧?” 这已经是韩将军难得的流露,韩泽冲他一笑,“还行。” “成先生也来了,在后头,你在这等等他?” 闻言,韩泽一愣,还在思索哪个先生,结结巴巴急迫道:“成屿?!他如何能来!” 韩岳见他直呼先生姓名有些不悦,“啧,没大没小。成先生腿好了。”说着也不管他,城里还有事连忙带人走了,独留韩泽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成屿因为骑术不精,和几个文书一起落在后面。韩泽见到成屿的那一刻身体都僵直了,那一瞬间好像真是梦中的场景:成屿骑着马向他冲来,衣袍猎猎,漫天黄沙中只有他一个人。其实只是韩泽眼里只放得下他一个。 韩泽有些颤抖,三年了。快赶上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了。 等到人真真正正来到他面前的时候,韩泽才找回呼吸,努力扬起笑脸,“先生也来了。” 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若是以往,他可以上前搂着成屿大笑。但现在……只有三年的师生情谊才是对彼此最合适的距离。韩泽压下心底的情绪。 成屿见到韩泽喜不自胜,连忙下马拉过韩泽,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是生病了?” 韩泽垂眸看着成屿拉着自己的手,讷讷道:“嗯,病了几天。不严重。” “我信你的鬼话。每回家书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你看看你的脸色青成什么样子。”成屿拉着他往城里走。 听到成屿如此说,韩泽突然意识到先生一直有在挂念他,这个发现令他微微一颤,好像是太久没见到光的人,突然见到太阳有些难以自控。 “大夫说是邪气入体,歇几日就好。先生怎么来麟州了?” “将军命我随军的,算是幕僚吧,这个之后再同你细讲。我如今没事,先去你帐子好好看看你的伤。” 韩泽没法,只能带人回了营帐。 成屿细细问了治韩泽的大夫才知道他的状况,这人不仅内伤,外伤也不少。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在家的时候能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出来了弄成这个样子?” 但说完就感觉自己有些无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也不是韩泽能避免的。又软和了语气,“大夫说你身上伤多,以后要记得好好擦药。擦不到的地方叫人帮忙,叫我也行,知道吗?” 韩泽坐在床头,听成屿嘱咐都一一应下,心里泛着一丝甜。 “先生要在麟州待几天?” 闻言,成屿愣了愣,这还真不好说。听闻庆州知州刘昌即将倒台,这一副烂摊子也不知道会由谁接手。按理看的话韩岳是最合适的,他在渭州已经掌兵多年,地方事务也是他最为熟悉,如今有功总得再上一级。 成屿想了片刻,君心难测,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不知道”。 韩泽有点失落,又问道:“先生往后安置在哪?” “我是随军的,自然在军营。应该是和几个文书先生一块儿住。” 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聊了许多。韩泽听闻宥州战事有成屿一份力,很是欣喜,果然先生就应该这样。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韩泽连忙要去给成屿拿饭,成屿把他拦下,自去拿了午饭进来。 “你这几日就好好歇着,流兵什么的自然有韩将军处理。” 韩泽乖乖坐下吃饭,反正成屿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成屿就要回自己营帐收拾东西。韩泽送他出门,回来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从刚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又过了几天,圣旨终于下来了。刘昌处死,家产抄没,虽然找不到证据让他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些遗憾,但人总算是死了。 韩岳升任河北副都总管,他的几个部下也都赐了官,不过大多留在麟州或庆州。成屿明白了,圣上这是削韩岳威势呢,天下可以有镇远军但不能有韩家军。 好在韩岳也并无不豫之色,坦然接受了。他深知武将在朝中的尴尬地位,平素对于官职升降并不怎么在意。 韩泽自然也升任蒲州刺史,路劲则留在庆州升任团练使,两人相隔几万里,恐怕以后都难以再见了。但出乎成屿意料的是,朝廷居然让他去补了蒲州司理参军的空缺。 司理参军掌刑狱诉讼,虽然官职不大,但历来都是皇帝钦定,职权上甚至可以与知军相比。 蒲州偏西南,早年倒是老实,但这几年也有些不安分。临近的交趾国,似有不臣之心。陛下如此着急安排官员补缺,或许是有这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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