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劫_64 断雨残云无意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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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 断雨残云无意绪 (第2/3页)

经出鞘,被他握在手上,掌心被剑柄磨得血rou模糊,血水沿着手掌流下。

    原来,薛颐感应到魂契之后,一时失了神智,提剑冲了出来,一面寻找着薛戎,一面无意识地用冲煞剑法的招式四下劈砍,直到经过了整整一天。

    他筋疲力竭,也顾不上探究自己为何会忽然发狂,便往回走去。

    来到竹楼附近,薛颐刚要回房,却听见两道压低了的声音,正用冬州语交谈:

    “对了,格措布,你有没有发现,小殿下最近越来越喜怒不定了。”

    “唉,早就发现了,只是我不敢提起。”

    这二人皆是薛颐身边的护卫,其中那名叫格措布的人,更是冬州武者中的佼佼者。

    格措布接着说道:“小殿下变成这种模样,我看全是因为他那个师尊。自从那人死后,小殿下便时常自言自语,还整日把自己关起来练剑,练得都神智不清了。还有,他怎么也不肯回王宫,非要留在那个人住过的地方……也不知道,小殿下究竟是太恨他,还是太想他。”

    听到最末一句,薛颐冷不防开口道:“格措布,你说什么?”

    那二人一惊,回过头来,俱是勃然变色。

    大雨未停,暮色四合,在草木的遮蔽下,四周显得尤为幽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见迷蒙雨雾中,立着一团黑魆魆的人影,鬈曲湿发如蛛网一般披散在肩头,面色、唇色都惨白若纸。

    对方原本侧对着他们,在两位武者出神的片刻,他一点点将脑袋偏了过来,五官僵滞,神情空洞,唯有一双翠蓝色的眼睛大睁着,手上所握的剑还滴着鲜血,整个人邪气四溢,十分瘆人。

    格措布认出了他,干巴巴地说道:“小…小殿下……”

    还未等他说完,便感到一阵剑气擦过颈侧,他还维持着瞠目结舌的神情,人头却已经落到了地上,溅起一片红雨!

    收回长剑,薛颐的目光也是微变。

    他原本只想割掉格措布的舌头,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能多言。

    岂料出手之时,凌日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迅捷地划出一道圆弧,直接一剑夺走了此人的性命。

    再抬起头来,薛颐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他感到一股巨力在体内奔流,全身骨骼都随之格格作响,对杀戮的渴念迸涌而出,似乎再不发泄,就要爆体而亡了。

    另一个武者目睹同僚死在面前,自是震骇不已。

    他刚要逃走,却从薛颐的举动中瞧出了几分端倪,权衡再三,还是大着胆子上来抢他的剑:“小殿下,您…您这是走火入魔了,快住手啊!”

    他的武力尚不及格措布,根本没有在薛颐手下过招的可能,后者手起剑落,转眼将他也斩于剑下。

    这时,其余护卫也闻声赶来,与狂性大发的薛颐撞了个正着。

    几人试图将他安抚下来,但薛颐早已被煞气所控,无论是谁靠近,都只能落得血溅三尺的下场。

    其中功力最强的武者,也不过与之周旋了一二息的功夫,就被贯穿了胸膛。

    如此一夜过去,风雨渐歇。

    薛颐从刺鼻的铁锈味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周围是数不清的碎rou、断肢,格措布的头颅就在不远处,正双目大睁地望着他。

    “咳、咳……”薛颐翻过身,感到腹中一阵绞痛,低头呛出一大口污血。

    经过一夜的煞气爆发,他浑身经脉受损,脏器也被震破,皮肤更是遍布自己发狂时留下的伤痕。

    须知,薛颐早已将冲煞剑法的剑式烂熟于心。昨日,他在感知到薛戎的魂魄之后,心绪失常,错杀了格措布等人。阴差阳错之下,他从尸身上吸收了煞气,也彻底领悟了这门邪功,恐怕从此便要堕入万劫不复之中。

    在薛颐恢复神智后,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被煞气cao纵的恼恨,也不是失手杀人的懊悔,而是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处竹楼,门前却被弄脏了,往后都不能住人了。

    他身受重伤,一时无法站起,便将手撑在地上,在一滩泥水、血水中匍匐爬行,想再仔细看一看这与旧时的住处十分肖似的地方。

    挪动了一段距离,他发现了掉落在地的凌日剑,便随手捡起。

    剑刃约三指宽,表面光滑如镜,薛颐将其举到面前,正好映照出自己的眉眼。

    他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在那张鬼魅一般凶恶乖戾的脸上,泪水一滴滴落下来,洗去了斑驳的血污,砸在薄如蝉翼的剑刃上,激起轻浅的嗡鸣。

    他想起薛戎所教授的,向来都是最正统的功法,从不肯将冲煞剑法传给他。

    即便他问起,薛戎也对自身经历闭口不谈,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以他的体质,并不适合修炼冲煞剑法。

    薛颐扯了扯嘴角,露出那颗尖利的犬齿:“师尊,你真是瞒得我好苦。”

    他歪过头,双眉紧紧蹙起,神色有几分不解,又有几分埋怨:“你可是慑鬼尊,是修真界第一恶人,是全天下最恶劣的师尊。你可以恨我、打骂我、折磨我,可以因为心胸狭隘而对我藏私,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是为了保护我?”

    口鼻仍不断涌出血沫,他却满不在乎,随意抬袖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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