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之章 （三） 孤独 (第2/2页)

出了问题。很多事情总是始料未及。

    没人料到这对夫妇中年双双过世，连凯莎也不例外。

    经过一番祈福仪式到了下葬那天。过程和莎拉的後事一样，唯独这次换凯莎献花，而且没像上次哭闹，表现得自然。受亲友慰问的对象一样换成了她，其中不乏爸妈生前教会的教友。

    内容不外乎：「不要难过，爸妈只是回到神的身边。」、「爸妈会在天上伴着你，所以要勇敢生活。」甚至是mama临终前的叮嘱──「一切会转好的。」

    对现在的凯莎而言好像只有去相信，别无他法。

    後事处理完，接下来必须面对彼克的债务。由於他为了中国事业赌上许多钱，失利後被他说服的合夥人们不愿帮忙，反而要求拿回当初的那一份。

    老人家、政府派来的协调员及债主代表在米娜家讨论一番，最後债主代表同意老人家无限期偿还，因为感到同情。

    债主代表走後，毫无血缘的外公前去客厅，坐到凯莎旁边，脸上是慈祥的笑。nV孩见长辈貌似有话要说，於是礼貌地关上电视。

    「凯莎啊，让米娜阿姨当你mama好不好？」

    凯莎毫不犹豫回绝，带点孩子气，「不要，我要永远当爸妈的nV儿。」

    这番话让众人难过起来，随即外公露出苦笑，「知道你爸欠人家很多钱吧？那样等你长大就必须负责。」旁边的NN一起苦劝：「对啊凯莎，那样会很累、很辛苦。」

    「没关系的，我要报答爸妈的恩情。」凯莎的言语超出了年纪。

    一旁的爷爷听不下去。虽然很感谢nV孩将儿子及媳妇当成亲生父母，可现在人Si了，不能耽误nV孩的未来。不善表达的老人大声骂道：「你这孩子明明跟他们毫无血缘，凭什麽说要帮他们还债？」

    NN喝止冲动的老人，「这样会吓到孩子的！」连外公望过去的眼神都是责备。

    「我知到我这年纪不该说这种话。」凯莎突然一句话引起长辈们的注意。nV孩脸上出现不符年龄的哀伤，开口无b认真，「我不这样做没办法继续下去，因为我找不到理由活着。」

    此话一出，长辈们全沉默了，毕竟从没经历失去双亲的痛苦。过一会儿外公婉转地问道：「凯莎等你长大找到工作再负责。那时我们没有意见，现在就好好读书，好吗？」

    「我会利用课後去打工，不会影响到的。」凯莎的回答像在恳求。

    凯莎从未怪过爸妈的离去。相反的，完全执意双亲的Si是因为她。这样的她肯定该Si掉下地狱受苦，可是爸爸承诺会陪伴到最後，还有mama临终前说过这段时间很幸福。全透出满满的Ai。若爸妈有知定不希望她受苦。

    明明不是亲生却无b疼Ai。nV孩会照爸妈的心愿活下去。至於还债，除了报恩、赎罪，更代表父债子还。她会像亲生孩子替爸爸还债。日後的劳苦会成为这样的烙印。

    ──凯莎永远是彼克和莎拉的nV儿，不会使天上的他们遗憾。

    虽然Si去的爸妈会希望nV儿展开新人生，但对找不到理由活着的nV孩会T谅的。

    後来米娜没信心照顾好凯莎将监护权让给长辈。本来要给爷爷NN，让nV孩住到乡下离开伤心地，可是不好找工作，最後给了外公。银发社区离大城市较近。

    凯莎对於米娜的推辞，即使真正原因是不愿带个拖油瓶，一样不会介意，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新生活开始时，凯莎依旧不会主动交际，笑容只给工作上的顾客及对她友好的人，但为了让爸妈看见她有好好过活，入中学以後有试着了解前来搭讪的同学。

    问题是天天课後去工作没时间关心时事，自然无话可聊，久了只在偶尔分组座报告时接触。

    结果又变成一个人，但凯莎反而感到幸运，至少没发生新闻上集中在中学、高校那种恐怖的霸凌。

    在工作的场所，同事或老板若主动攀谈。凯莎会含笑说出对话题的看法，但这其实是变相的冷漠。一问才一答。不知如何回应会敷衍了事，反正装出认真的神sE便不会伤害对方。

    总之，无论对工作、学校，甚至是外公，她从未出现yu了解对方一切的热情。原本就是表现给天上的爸妈看，久而久之当然养成以和善拒人於门外的X格。

    还好工作中是不常聊天的。凯莎大多全心投入岗位设法做得更好。若不幸空出时间便复习功课。淹没所有心神。

    课後工作完回家总是到了午夜。凯莎很快洗个澡ShAnG睡觉。忙碌的好处是不会多想过去，但却忙过头影响课业，成绩一直低下，最後她中学毕业，索X去读门槛较低的警校，暂时放下所有工作。

    警校毕业不但直接有工作，而且收入固定。日後成为刑警的凯莎更查到唯一的好友为何离开，原来是恶劣的生母入狱後投靠远房亲戚去了。

    这些好处之後，光明却混入了黑暗──万一出勤时送命，刚好一了百了。

    凯莎始终未找到活着的理由，完全是为了爸妈的Ai活下去。虽然双亲不会希望nV儿从事危险的行业，可是nV孩说服自己。爸妈会很开心她能帮助许多人，只要谨慎保护好自己。

    若最後不幸丧命，并不是她故意要Si，而是命中注定。

    顽强的Y霾除了侵蚀人生观，更x1附在睡梦中，但凯莎不像以前会吓醒。当碰到无法承受的部分她会平静的醒过来，翻身继续睡。噩梦已像吃饭一样平常。

    虽然一天除了吃饭、睡觉一些生活必须外全塞满满，但仍有空闲，像是读中学时周休二日的早上下午，毕竟打工很难找到一星期只做两天的。

    那时她会一整天窝在图书馆，避开现实的纷扰，直到晚间去工作，只在学校较长的寒暑假会去找白天的工作。

    入了警校暂时放下工作之後，她则是不停x1收成为刑警的技巧及知识。

    一个人的生活凯莎感到相当习惯。她常常会想。是不是不要对其他人投入感情便不会有分离的痛苦？是不是不要奢求任何事而安静的活下去，上天便会仁慈对待？

    反正她始终是一个人。从那对男nV把她当作欢愉後的产物丢到育幼院开始。有意识以来能靠的只有自己。倘若没有爸妈救她出来，唯一的下场只有被卖掉。

    现在肯定是面对永无止境的苦力，压榨到Si为止。等凯莎成熟一点，甚至发现另一个更糟的处境是用身T取悦恶人换取卑微的生存权，一生毫无尊严。

    如果是这两种情况，一样是自己默默的T1aN舐伤口。

    总之，从今以後她会是一个人，不会改变，孤独永远是人生的道路──